有些粗陋了。本来他宁恒交友也不图什么,虽然奇怪,也无心探究,只道是富家公子第一次出门,发现自己穿得太好了些,又想着财不露白,后来就穿的简单了。却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家,又是如何的不受宠,竟然连饺子都不曾吃过? 又道是穷文富武,这些日子冉苍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冉苍抿了抿唇,抬头看宁恒,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阿恒?” 宁恒回过神来,使劲儿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多大点事,一会咱们去酒楼吃去。有一家的饺子可好吃了,香菇肉的,哥哥请你。” 冉苍摇摇头,又笑了,道:“阿恒,你不必如此。我第一次出门,本来只是想出门看看,怕自己穿的太破烂,就把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穿出来了,后来遇见你,又换了简单衣服。” “我虽然在家不受宠,但是上次出门之后,发现有不少东西大有文章可做,最后也赚了一笔钱,无论是练武还是吃东西,都是够用的。” 冉苍抬头看着宁恒,苦笑道:“我只是听说,吃饺子最重要的一次是在年夜饭吃,只是觉得,去酒楼吃也没什么意思。” …… 宁恒想,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呢?是心疼、还是难受、还是愤怒? 现在再回想,已经太远了,只记得当时凭着一腔热血去酒楼拜了师,磨了一季才将大厨从调馅儿和面,到包饺子下锅的手艺全都学到,他摸了那些年的剑,却有一日突然发现还有比剑更难的。 当时的自己,初次接触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将面粉撒了一身,就像是现在的洛兄。 …… “阿恒,怎么了?你不回家过年吗?” 年夜,冉苍偷偷地溜了出来,与宁恒相见,他心里是无比欣喜的,哪怕是在宫中受的白眼也不在意了。 “阿苍,来。” 宁恒打开食盒,白色的雾气在屋中升腾,宁恒的眉眼在雾气中朦胧得暧昧而温柔,冉苍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尝一个。” 冉苍还没想明白宁恒说的是尝什么,唇上就贴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张嘴,也忘了平时的试毒,全无防备之下咬开面皮,微烫鲜香的汤汁在口腔中溅开。 “这是……” 有什么在心中呼之欲出,冉苍能听见响在耳畔的心跳声。 “我包的饺子,好吃吗?” 宁恒自己吃了一个,品尝片刻,笑着自夸:“果然味道不错。” “这是阿恒包的饺子?跟谁学的?” 冉苍愣愣地微微仰头,心中难以言说的不知名的感情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啊,跟一个酒楼的大厨学的……” 宁恒话没说完,突然被抱了满怀。 “哎?阿苍,别、别哭啊。” *** “老宁?老宁!”洛书手在宁恒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宁恒有些茫然地回过神来,直到洛书略带强硬地将他的手掰开,他才发现掌心竟然被自己掐出了血。 “洛兄,我没事。” 看着洛书叹着气给他止血上药,心里不由苦笑,洛兄有颗玲珑心,恐怕猜出什么了。他本是不想把这件事麻烦大家的,与他作对的是冉苍,冉苍所代表的是皇宫,他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 宁恒自嘲地笑着道:“幸好这不是大年三十见血。” 洛书瞪他一眼:“谁和你说大年初一就能见了?” 洛书用纱布简单包裹了一下宁恒的手,尽量避免宁恒在吃饭的时候闻到药味影响食欲。 宁恒摸摸自己被包扎好的手,道:“多谢洛兄。” 洛书想把人按着训一顿,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是说当初宁恒不应该拔刀相助,还是训他识人不清?难不成要训他想不开? 可是爱极恨极,这种事情,是能轻易放下的吗? ……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初八,正是开业的第一天。 醉仙楼里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也不用走什么亲戚,热热闹闹的,洛书孑然一身,自己的几个徒弟索性把各自要处理的事务搬过来,等初六要处理门派之间拜年才会去,一时间醉仙楼里武林长老和魔教护法相看两相厌,听风者和杀手大眼瞪小眼,冉星辰最苦逼,初一早上就回去了,子车痕和子车筹最清闲,不但无事一身轻,还有心情去研究奇奇怪怪的虫子,并试图给累趴下的师兄弟研究奇奇怪怪的汤药。 拜年期间雪暮枝和龙韬在醉仙楼门口碰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无奈,雪暮枝怀里的雪月归伸出了手,龙韬领着的龙宇跳了起来,就像是相隔一年没见的牛郎织女一样,发出了欣喜而心酸的呼喊—— “小归!” “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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