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大家相约一起出去玩儿。 一整天都很尽兴,结束时三个人依旧一块儿回家。易苗苗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向来活泼的小朋友却有点闷闷不乐。 他很喜欢这个小哥哥,可听姐姐说,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我现在不想回家,”易苗苗说,“我要去桥底下玩儿。” 桥下的溪流只能淹到小腿肚,夏天到了,大家常在下面戏水。易连溪想想时间也不太晚,就答应了。 易苗苗脱掉鞋子,在水里趟来趟去,小脸一直皱着,还是有点不开心。 谌述不想弄湿衣服,就蹲在岸边看着。看小姑娘玩了一会儿朝自己走过来,刚要伸手去接,就见她踩到石头上的青苔,脚底打滑往后仰去。 谌述连忙去拉,却只拉住她裙子上绣着的小蝴蝶结。啪嗒一声,小蝴蝶结断了。易苗苗被重力吸引屁股着地坐进水里。 他愣了一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易连溪站的有点远,闻声赶过来问他怎么了。 易苗苗坐在水窝里不肯起来,小肉手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摔疼了吗?” 谌述看得着急,想把她拉起来,却反失重心跌进了水里。 易苗苗哭声一滞,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咯咯笑起来。 “......” 谌述看了眼湿漉漉的衣服,索性也坐在水里,觉得能逗小姑娘开心,狼狈点也没什么,“既然笑了就不许不开心了。” “喏,你的小蝴蝶结。被我拽坏了。”他摊开手心,有点抱歉道,“或许还能缝上去?” 易苗苗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问,“谌述哥哥,你能不能不走啊。” 谌述没想到她是在沮丧这个,一时语塞。最后还是抱歉地摇摇头,“不行。我的家人去哪,我就得跟着去。”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现在还是小孩子。”他说,“小孩子是要跟大人一起生活的。” “那我们还能再见到吗?” “等我们长大以后。等不用跟大人一起的时候,”易苗苗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住啊?” “......” 易连溪默默地转身,不想承认她有个把自己当成小公主卖萌的弟弟。 “有可能啊。” 谌述把她从水里抱起来放到岸上,保证道,“等你长大了可以来找我,我一定让你住在我家玩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行吗?” “行!” 易苗苗这才开心起来,重新绽出笑脸。 他想了想,说,“谌述哥哥,蝴蝶结送给你吧。” 虽然是他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上最漂亮的蝴蝶结,但是送给谌述,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等我长大了,你说不定就不认识我了。” “我妈说我姐姐小时候就跟我一样可爱,结果长大了就变成这个样子。” 易连溪:“......” “不会的。” 谌述忍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你长大了也会很可爱的。” “可你说不定还是会不认识我。”易苗苗很有远见地说道,“到时候我一说这个蝴蝶结,你就知道是我啦。” “电视上说这个叫定情信物。” “下次我看电视的时候你少来凑热闹。” 易连溪终于忍不住出声吐槽道,“你一小屁孩懂什么。” 谌述却点点头,把她的“定情信物”放进口袋里。 “好。” 他想,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自己才不会忘记呢。 这天一回到家,谌述把“定情信物”珍重地放进装糖果的小铁盒里,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到了搬家的时候,谌述妈妈收拾行李,把这个装着约定的小铁盒,连同谌述上学时用的一应小物,一起封存在一个大置物盒里。 ** 易连禾看着桌上粉色的蝴蝶结,面色不悦。 年中大扫除时,两人再次清点杂物间的置物盒里的小物,发现只有这个生锈的小铁盒来路不明。 本来以为里面装的是糖纸一类的玩意儿。结果费力撬开后,居然倒出这么个小东西。 “哪个小女生送你的。” 这谁还记得啊。 谌述翻来覆去地看,实在想不起来了,决定倒打一耙,“易苗苗你能不能成熟点,多久的陈年老醋了,这也要吃?” “吃。”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