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买卖,又或者被善待,都是因为他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被领养后他穿着做工考究的新衣服,被上流社会的父母牵引着出入各种酒宴。他的音乐天赋被发掘出来,成为了养父母骄傲的资本。 他参加各种比赛,拿到令人瞩目的成绩。他写出的乐曲被人赞叹,成为乐坛的一颗新星。 他跟养父母一起接受采访,他们说,这是我的孩子。 但在牧野心里,自己只是被当成可供炫耀的玩具。 “越是被当做天才追捧,他的内心就越是动荡不安。”谌述说,“他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孩子,可自我认同感很低。” 如果有一天我弹不了钢琴谱不出曲子怎么办,会被再次丢弃吗? 那些被抛弃的记忆深深烙印在心上。收到的鲜花和掌声越多,就越是难以抹去。 你们所钟爱的,是我写歌的能力,是我能创造的价值。不是真正的我。 “没有人会爱真正的我。”易连禾喃喃地说。 谌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又跟上半句,“——牧野这样说道。” “......”算你反应快。 电影的开场是在牧野被领养后。前半段童年的惨痛阴影作为他的梦魇穿插回放,从他踏入大学校园开始。中间还有一段恋爱。 那个女孩的身上集聚了所有令人心动的模样。黑色的长发和温柔的脸庞,白色裙摆下纤细的脚踝。从身边经过时似有若无的暗香和小鹿般纯净的眼神。 是初恋的模样。 更难得的是,她爱上了一个孤独的少年。 在短短半个月的交往后,牧野愿意为她倾尽所有。 易连禾有点介意这部分的拍摄。 “为什么一定要有吻戏。”他指了指剧本里被勾画出来的部分,不满道,“是为了制造噱头吗?” “这部分是导演反复修改过的,为了电影的艺术表达必须得保留下来。”谌述认真地解释,“本来是床戏的。” “......” “吻戏是借位吗?” “不是。” “......” 虽然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听到这种消息哪有波澜不惊的。 易连禾心里不满的小波浪泛滥成灾,愤怒地把剧本往地板上一摔。 “啊床戏的话当然是了。” 谌述以为两人正在谈论工作,语气里全是公事公办的意味。他没有注意到易连禾变换的神色,还在继续认真bb道。 “其实我个人也更倾向于床戏。这样比较符合牧野的性格,剧情衔接也会更流畅一些。” 甘愿交付出自己美好身体的女孩,才会得到他那样疯狂的爱。 相比之下,一个吻显得有些单薄了。 “但是我们担心电影的尺度问题,可能会过不了审。” 谌述道,“所以当前改成了吻戏。不过我前几天跟白磊沟通了一下,还是希望先把两个版本都拍出来,到时候再看看情况。” 如果可以,他当然还是希望呈现出最完整的故事。 “......” 所以吻戏床戏都要拍是吗。 易连禾盯了他一会儿,发现谌述还在皱着眉头认真地想剧情。 好像并没有什么想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于是他开始面无表情地开始吹蜡烛。 “怎么了?” 视野突然开始暗下去,谌述才终于从工作里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不是我自己想要拍的。” 昏暗的光线下,易连禾的表情越发危险。谌述挣扎着给自己辩解,“都是工作,是为了电影。” “为了艺术!” “呵。” 易连禾吹熄了几乎全部的蜡烛,推到一旁。只留下最后两只,远远地放在墙角。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影影绰绰地摇动着,昏黄暧昧。 谌述从艺术的温泉里冒出头来,突然身上一凉。 “你要干嘛。” 易连禾整理好剧本丢到一边,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倒在地板上。 “帮你预习一下。你的吻,戏,和,床,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