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懊恼一边与本能对抗,猝不及防地眼前一暗。一只手从身旁伸过,绕到他眼前贴紧。 带着谌述的体温。 “别害怕啊。”他说。 “我带你走。” ** 到家已是黄昏时分。 谌述还是不放心。一进门又跑到杂物间里去翻找上次用的血压计,想着再测下比较保险。 易连禾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进来。站在门口看他东翻西找,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墙边一人多高的柜子顶上。 “......”之前到底是耍什么智障要把血压计放得那么高。 谌述伤在右手,举高高不太方便。偏偏又是个右撇子,用左手去拿,动作跟半身不遂似的。还试了两下都没拿到。 不踮脚是他最后的尊严。 易连禾很有眼力见地及时走过来,一抬手,轻松拿下。为了给他留点面子,还特意(多此一举地)踮起脚来拿。 把装血压计的盒子交给谌述时,他非常“善良地”又解释了一遍:“好高,我踮脚了。” 谌述:“......”仿佛受到了嘲讽。 他拿着血压计,目光却还停留在柜顶深处,“里面那个盒子是什么?我好像没印象。拿下来看看?” 其实因为放得太深,又落满了灰尘,他一直没有留意过,也对里面放了些什么没太大兴趣。 可当下他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就很想再把场子找回来。 可以说非常幼稚了。 易连禾当机立断地答应了。原地小跳了一步,就轻松地把盒子从柜顶深处拉了出来。 只是拿下来时没想到盒子盖是松松放在顶上的,并没有盖严实。一个不小心,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下雨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易连禾地推了谌述一把,自己被接二连三砸了好几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不可闻地“啊”了一声。 “......操。” 谌述凑到他脸前,仔细地看,“你没事吧?” 盒子里有只钢笔。跟盒子同一个毛病,没盖笔帽。落下来的时候笔尖擦着他的脸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血丝来。 只是轻微的刺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易连禾刚想说没事。一抬眼才发觉当下的局面里,好像......不太适合开口说话。 一回家就急匆匆地上楼,两人都还没摘帽子。距离拉近,两片帽檐也暧昧地碰在一起。 谌述正看着他。 正是一天中的逢魔时刻。 秋日里的晚霞依旧绚烂,透过巨大的窗子投射在两人身上,一地金黄。 他们面对面蹲着,彼此的脸笼罩在帽檐下的阴影里,如同独属于两人的小小世界。 谌述盯着他脸上那道妖冶的血色,喃喃道:“我一定是疯了。” 下一秒,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悄然崩断。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 易连禾被脸颊上湿热的触感惊得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像极了梦里的场景。 可这样的触感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场错觉——谌述亲完又开始犯怂,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去。 却没有发现,易连禾不言不语地拉住了他的脚腕。 他一个趔趄,仰摔在地上。 易连禾眼底微黯,小心避开他受伤的胳膊,双手撑在他耳畔强势地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灼热的气息和压迫感猛然逼近,谌述直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但他......突然想就这么错下去。 谌述的脸离得很近,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两人的心跳交鸣在一起,密的不分彼此。易连禾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刻了。 是梦吗? ——可我还不想这么快醒。 他低笑了一声,问,“你是不是不会接吻?” “......”回答他的是瞬间转到一边去的侧脸。 “没关系。” 他伏在谌述红到滴血的耳边,轻声说。 “我可以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苗,出息了! 此处有亲亲(疯狂比划.jpg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