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八岁一个偶然的光景,他看到一个莫名几分眼熟的“大痦子”,正在问二婶施瑶雪拿卡,他当时就站在那里怔了一下。施瑶雪并没发现他,只是从那之后也再没看见过那个人,钟洲衍恍惚有些猜疑。 他开始锻炼弟弟的应激能力。 被谭美欣保护得万分周到的弟弟,钟洲衍经常用球或者毛绒玩具扔打他,或者塑料棒子捶他,先开始是当面扔、当面捶,后面出其不意地扔。钟雁辞起先呆呆地受着,还满脸挂着委屈,后面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就开始有反应的躲避和接住了。当然前面也难免受过好几回伤。 被谭美欣发现,自九岁起就把他两个正式隔离了。而对钟洲衍的用词也渐渐苛刻生分起来,在谭美欣的眼里,眼前逐渐长大的英俊冷漠的儿子,这是个充满阴鸷思谋的钟氏血脉结晶。 唯钟洲衍依旧时不时不间断的扔掷着,练到如今,钟洲衍扔的手段和力度也越来越出其不意和不留情面。钟雁辞虽看似木僵的,也总能在最后秒秒的距离时,不徐不缓地把危险化解。 但钟洲衍学习很刻苦,他的各门学科成绩在年段里皆是优异,而身为家族长子应做到的相关事情,钟洲衍亦做得浑然天成,美玉无缺。衣着讲究得体,容貌精隽出挑,剑术、拳道、琴艺、骑术……样样深谙,让谭、钟两家的长辈无可置喙。 毕竟虽然两家明面客气不深交,但这个少爷的身份在两边都尴尬地挂着,多少双眼睛都跟这儿盯着。 所以四大家族的人也都知道,他是个酷爱打架生事的性子。就好像生活中的沉闷,是用武力值来宣泄似的,他英隽的外表褪下时,现出的是一副凌厉狠绝的苛刻风行。即便长得迷人,但因着这苛刻,几家的千金们也轻易都不太敢靠近他。 钟洲衍在他14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那应是他迄今唯一真正动过真心的少女。 女孩叫施琳,15岁。 一次家族的聚会上,钟洲衍按例走完过场,便坐在靠柱子遮挡的清静角落——那是他钟氏长房大少爷自己挑拣的专属位置。 然后他瞥见了一个青涩的女生坐在对面阴影里,虽然家族基因与锻炼,使得他十四岁便已身量清颀,但女生似乎比自己岁数要略大些,单薄的身子罩着一件米色长裙,质地平凡,穿在她身上显得拘谨不安,眼睛也像受伤的兔子,一触即惊。 钟洲衍少年冷漠的眼神望过去,她仿佛瞬间就望到了注定的救赎。 女孩虽然姓施,但并不住在施氏众多的房产里,她只是个母亲去世的私生女,惶惶受人冷目,跟保姆一同租住在施氏大宅街角外头的矮楼里,很简陋。 钟洲衍给她买好看的衣服与鞋袜,带她去买最新的学习材料,他们两个人在天台上数星星,做着豪门大家之外所有平凡人做的最单调事情。 那段时间钟洲衍去打架,施琳都会安静地提着两杯奶茶,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路口等待他。钟洲衍在里头拳脚挥洒,但心是满的。 虽然14岁的钟洲衍少年并未长成,颀隽的身高便已高过她一头了,在他心里,她仍是个比自己要长了一岁的暖慰的存在,也仍是个需要被小心呵护的瓷公主。 无人的阳台,少女用柔软洁白的手心贴着他精致额角,说:“衍衍,你闭上眼睛。”他便在心中当她是个小姐姐,像弟弟一样乖乖地闭上眼睛,仿佛方才少年打架的戾气瞬间被她的纯洁敛尽了。 钟洲衍每次跟女孩说:“琳,等我出国上完学回来,我就跟他们说要娶你。” 施琳就眯着兔子般灵动的眼睛对他笑,笑他犯傻呀你。 他们悄悄地避人眼目相处了好久,以致那段时间,一贯勤奋学业的钟洲衍,在上课或做功课时都情不自禁分神,成绩亦不自觉下降了少许。 但后来有一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