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假——” 他话未说完,陈氏已厉声道:“假的!我怎会做这种事。” “那就是她血口喷人?”戴庭安咧了咧唇,森白的牙齿露出来,不见半点笑意,只剩阴冷讽刺,向戴儒道:“事关重大,还请伯父亲自做主,审问个清楚。” 声音森寒,与寻常的散漫迥异。 戴儒被惊得眉心猛跳,骇然看向陈氏,见那位避开他的眼神,遽然盯向上首。 靖远侯爷满面冰寒,静静凝视着他。 戴儒胸腔里猛跳,只觉口干舌燥起来。 戴毅血透重衣战死在沙场上,元和帝虽着意褒奖,任由京城百姓传扬他的赫赫战功,看似仁君贤明,戴家父子却知道这背后的猫腻。所以陈贵妃借着娘家之便,买通陈氏身边的人当眼线,帮元和帝盯着戴家的动向,他虽惊怒,却都是冲着朱嬷嬷和宫中之人,半点没想怪罪陈氏。 可若朱嬷嬷所言属实…… 戴儒想着方才陈氏的反应,面色骤沉,一把将朱嬷嬷拽了起来。 陈氏心中惊恐,想要出言劝阻,却听老侯爷厉声呵斥道:“退出去!” 老人家的声音浑厚含怒,似强压怒气。戴儒自知此事关乎家宅安宁、侯府前途,虽不信妻子会糊涂至此,却知她在此处不妥,便只回头瞥了眼陈氏,道:“你且去侧厅避避,我自会问清是非黑白。身边人勾结外贼,咱们也有过失,你且想想如何交代。” 说罢眉目微沉,虽无责备怒意,却是不容分辨的坚决。 陈氏对此事毫无防备,还能如何? …… 有靖远侯爷坐镇,戴庭安在侧震慑,戴儒亲自审问,撬开朱嬷嬷的嘴并不费事。 而她招认所有的言辞,也都可印证。 戴儒听着她亲自吐出细节,脸色难看到极致。 等陈氏再度受召入厅时,里面安静得针落可闻。所有目光皆投了过来,戴儒死死盯着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目眦欲裂。而朱嬷嬷则软趴趴地跪在那里,脚边有一滩醒目的血迹。 没人说话,厅中氛围沉闷得令人窒息。 陈氏打个寒颤,每一步迈得如有千钧之重,走近戴儒跟前时,一向端方的男人猛然伸手,狠狠搭在她脸上。那只手是颤抖的,虽极力克制,却仍打得陈氏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她瞪大眼,嘴唇张了张,却没能吐出声音。 夫妻成婚二十余载,如今有儿有女,抱上了孙子,感情深厚。这么些年,虽也争执过、红过脸,戴儒却从没动过手,便是在最愤怒的时候也没碰过半个手指头。 而此刻,戴儒盯着她,眼底布有血丝。 “你还有何话说?庭安是二弟的独苗,无冤无仇,你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居心!” “我——”陈氏嗫喏了下,面色苍白。 戴儒想不通,双手抓住她肩膀,几乎捏碎骨头,“为何!究竟是为何!” “是我糊涂,误听了她的蛊惑。”陈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敢看戴儒的脸色,只咬牙道:“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庭安,也……” “毒妇!”戴儒重重推开她。 片刻安静,坐在上首的老侯爷缓缓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置?” “休妻。”戴儒沉声。 陈氏面色骤变,哪能真的坐等被休出府,当即扑过去哀声恳求。这事如何定夺,全在戴儒身上,戴庭安既将此事揭开,也不急着立时催出个结果。且他身在侯府,自然不想府里分崩离析闹出太大动静,便只抬眉道:“这恶仆呢?伯父打算如何处置?” 声音清冷,却显然是在转移话题。 陈氏暂时歇了声息,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