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大婚那日打扮得格外好看,本来底子就不差,凤冠霞帔一戴,略施铅华,清扫峨眉,再涂唇脂,活脱脱的就是个娇美人。 苏苑音满意地点点头,替她省了听训的章程,夏琴有本事有能力,可以靠着自己立足于天地之间,不需用那女戒来束着她。 夏琴知晓了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眼眶红得厉害,苏苑音安慰着,声音里却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夏琴一路都跟着她,同甘共苦一起走来的,如今又怎么舍得。 好在两个人都尚且能收住,只是春棋可绷不住,敞开了嗓子就嗷嗷哭,这一哭哪里还好,连佘涂都坐不住。 直到外头喜娘来报吉时,才赶紧又将众人分来,将夏琴哭花的妆擦去,重新化新的。 拜完堂,春棋就又先跟着夏琴去喜房里照看着,留苏苑音在外头应酬,纷纷想来巴结这个会稽首富新娘子的娘家人,源源不断地来敬酒,本是替她挡酒的佘涂早撂了,最后只剩她同旁人周旋到最后。 ... 会稽县令用袖口抹了抹额前的虚汗,仍旧是有些不知所措。 豫章的张县令可没说这小瑞阳王萧阙会亲自来收那降书啊。 如今眼跟前就坐着一尊大佛,他也知这本是巴结人的大好时机,还为此请来了舞姬,刻意准备了歌舞节目,可是这位祖宗脸色怎沉得这般厉害,好像也没听说他不近女色吧? 他叹口气,也歇了讨好人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将人送走,会稽山清水秀,他其实在这做个小县令也不差。 于是他随即叫一众舞姬都退下,又紧接着忙跪倒萧阙跟前,颤巍巍递上降书:“我代替会稽百姓献上降书,日后定为瑞阳王之命是从。” 他俯下身子良久都不见萧阙说话,于是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他,也不知是不是他瞧错,这方才还一副生人勿进的阎王,现在为何盯着那名册...傻笑? 随即见他抬眼,县令吓得又赶紧将头埋下,突然外头响起一阵轰鸣的炮竹声。 县令咬咬牙,气自己怎都忘记了差人去交代,若是惊扰了萧阙,他会不会抬抬手,就将梁州铁骑将他们小小会稽夷为平地? “何人家中在办喜事?”上首的人发问。 看吧看吧,意思意思就得了,非要放那最长最响的爆竹,现在可好,惹恼了萧阙,他们全都要跟着遭殃。 “是...是那会稽首富赵家今日娶媳妇。”县令毕恭毕敬道。 只见那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他们可有请你?” 这是要开始问罪了吧? 县令瑟瑟发抖得不行,只想赶紧同他们撇开关系:“他们也是才回来不久,我同他们不大熟,只大概是瞧着我县令的份上,前些天送了请柬过来。” 他话落,还未来得及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就只见萧阙已经起身。 他吓得忙跟出去,末了还是出于良心劝了劝:“大人,这大喜日子的,见了血也不好吧。” 萧阙分了个眼风来给他,没理会他方才的话,只问:“请柬拿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冬月的南边总是比兖州和广汉都要暖和些,便就是连腊梅,连个花苞都还不见踪影。 佘涂在宴席上睡了会儿又起来,也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些什么,听说是有贵客来了,方才还在这儿侃侃而谈的宾客全都一股脑走了出去瞧热闹。 耳边突然就清静,佘涂却反倒不习惯,抬头就瞧见正盯着一处瞧,也不说话的苏苑音,方才在房中哭过,眼睛现下还带着潮气,乌溜溜的,瞧着模样格外讨人乖巧。 她吃笑,伸着手拍了拍苏苑音的头,旋即又起身抱了两壶酒,踉踉跄跄地往外头走。 “佘涂。”苏苑音看见她走,跟在身后唤了一声,却没将人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