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颇为颓废。 只有薄薄的肌肉沐浴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略显出几分生命力。 “三哥,天还冷,仔细生病了。”蜚蜚拿着薄毯,给他盖上,“明天你还有事儿呢。” 看了她一眼,三哥疲惫地闭上眼睛。 “谱子连我都还没记熟,更不要说乐坊的伶人,他们还没有见过,”三哥累极了似的,“可能是天意罢,这曲子写的时候就磕磕绊绊,许是上天觉得不好,不想让我拿出去丢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蜚蜚帮他理理头发,“胖虎调皮捣蛋,才给咱们带来这么□□烦,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能将那谱子摹出来?”蜚蜚说道,“那撕碎的乐谱呢?我帮你粘上。” 三哥摇摇头:“现在已经不单是乐谱的问题了——你说,我这样,是为了什么?” “每天玩这些乐器,又不能当饭吃。”三哥又开始看着窗外,“让我进宫,我是不想的,连你都开始帮家里了,我在干什么?” 蜚蜚:“……” “谁说我开始帮家里了?”蜚蜚哭笑不得,劝他,“我酿酒,也是为了玩儿。” “是啊,我竟然玩了十九年。”望着窗外枝头上的雀儿,三哥说道,“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明日,便是我最后一场,演完,我便、便……” 说着,苦笑一声:“除了玩儿,我竟然连一件正经事都不会做。” 原来三哥不是在为乐谱的事情发愁,他是直接怀疑自己了! 这简直比弄砸了明日的表演还要恐怖百倍! ——哪怕渔灯节地表演一败涂地,顶多影响他一阵子,可是,如果他以后都不肯再演奏,无疑是影响了他一辈子啊! 何况,她也不知道,三哥除了玩乐器,还可以做什么…… “三哥,你可要想清楚啊。”蜚蜚推推他的肩膀,“要不然,你和爹娘商量一下?” “我意已决。”三哥说道,“往后,做生意也好,重新读书也好,我是不会再碰这些东西了,只可惜了那两把琴,出自前朝名士之手,价值连城,竟然毁在了我的手里。” 说着,脸上作出痛苦的神色:“我不配。” 见他这样,蜚蜚也是难受的很,虽然她不能完全理解三哥的心思,但见他的神情,便知他的不舍和自责。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蜚蜚蹲在榻边,“因为那两把琴?” 三哥叹了口气,硬是咽下难过的情绪,调整好状态,说道:“琴只是一方面,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是我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的确,我词曲方面小有成就,受万人追捧,可那些有什么用?”三哥说,“将来爹娘老了,我难道靠弹曲子照顾他们?” “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了。”三哥自嘲道,“我总不能一直抛却生活,躲在这些奢靡、浮华的表象背后去生存——我该醒醒了。” 这话让蜚蜚说不出的震撼。 即使她很心疼,也不得不同意三哥的观点。 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 前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所以三哥一说,她就明白了,此次事件只是一个契机,让三哥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审视生活。 “还是再等等的好。”蜚蜚说道,“先想办法完成渔灯节的表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