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屋顶上那个人,沉声道:“追风!” “是!”一个黑影落下来,半跪在他的跟前。才抬眼,便见一件衣裳兜头扔过来,那人道:“将衣裳洗了!” 追风十分无语的捧着大人的衣裳,嘴角不住抽搐,他……他也没洗过衣裳的好伐?他是世家子弟出身,做的又是锦衣卫,哪里亲手洗过衣裳? “大人……”追风委屈巴巴的望着裴远。 裴远白了他一眼:“难道要本大人亲手洗?” “那……”那自然是更不行的。追风哪里敢让大人洗衣裳,只得郁闷的抱着衣裳消失在屋子里。 裴远按了按额角,想到方才大约玩过了,那丫头禁不起逗,若是真气了,该不会又气哭了吧? 但是……她为何生气呢? 他双手垫着后脑靠在墙上陷入了深思,若说读书和武功,他自当是十分精通,可是若说起女人,他真的不大懂…… 他只知道这丫头害羞容易脸红,时常胆大时常又跟小耗子似的,有时一点事情便要哭鼻子,无缘无故还又哭又笑。 她的心思时常写在脸上,但是时常又需要人去猜度。 今儿她生气,以为他风流?难道是……吃醋了? 他有点不确信,但心底又有一丝舒坦。倘若她真的吃醋,说明什么? 他双眸微微一亮,说明她喜欢他。想到这一点,他莫名有些高兴。 莫小碗黑着脸走出来,才想起待会还得去收拾他的碗筷,一转头瞧见莫小瓢,立即将他逮住:“小瓢!去把柴房里的碗筷拿出来,这会舅舅肯定吃完了。” 莫小瓢一听又要他干活,有些不情愿,可是一看姐姐的脸色,唬了一跳,老实的放下了书本,进柴房去收拾东西了。 裴远看到进来的是小瓢,便知道那丫头还在生气。 莫小瓢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委屈的说:“舅舅,姐姐怎么了?她看起来好凶啊!” 裴远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没事,一会就好了。” 莫小瓢忍不住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她生这么大气呢,跟只老虎似的。” 裴远又忍不住笑了,老虎?母老虎吗? 这会儿,莫小碗的心情的确很糟糕,她回到自己房里一屁股坐在镜子跟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儿红红的,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娇媚,哪里能跟那些酒楼里的唱曲小娘子相提并论? “气死我了!”莫小碗拿着木梳子咬牙切齿的“砰砰”敲了两下桌面,“风流,风流,让你风流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眼眸一转,觉得下次送饭最好在他碗里加几颗沙子,让他吃饭磕牙,磕掉大门牙才好。 “丫头!”她隐约听到柴房那头的人叫了一声。 她将脸一撇,装作没听见。 那人只叫了一声,便没再叫了。她听了一会,倒真的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现在腿脚又不方便,万一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即便是她再生气,他还不是帮了她家的大忙,教了她认字吗? 莫小碗这么转念一想,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了。他又没说过他喜欢自己,他风流是他的事,自己也不能这么对他呀。 这么想着,莫小碗倒觉得有点惭愧。起了身,自个到了柴房跟前,推开房门,见阴暗的光线中,他低头在写什么。 “天都要黑了,点个灯嘛。” “你今日要学的字我还没写完。”他头也没抬。 听到他这么说,莫小碗更加惭愧了,她转了身去拿了油灯过来,搁在了木头桩子上,站在一旁看他写字。 乌黑的墨色发丝落在纸面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动,他的侧颜挺拔而俊秀,光是看侧脸,便觉得十分悦目。 莫小碗看着他的侧脸,心里酸溜溜的想着,他这样的人到了歌姬小娘当中,一定十分受欢迎。她们应当是争着替他倒酒替他唱曲的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