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他们素来都是疼他的。于是她将这块酱猪肉一分为二,一份留给小瓢,一份送进了柴房。 当裴远看到那块半个巴掌不到的酱猪肉时,一阵无语,便是当零嘴也才够塞个牙缝而已,但是,聊胜于无。 “帮我沐发。”他说。 莫小碗一愣:“沐发?”她反应过来,就是洗头发,什么沐发?说的那么文绉绉的。 他双腿不能动弹,若是擦身还可以自己动手,但是沐发就难了。 莫小碗点点头,他这些时候都没洗过头发,再不洗大概该长虱子了。 她出去用盆子打了热水进来,又找了些皂角,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床边,摆开了架势,小手一挥,道:“躺下吧!” 裴远看了她一眼,到底有些不自在。他素来沐浴更衣都是打小跟到大的随身小厮伺候着,从来都不要丫鬟。 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他只能乖乖躺下,将头靠在木板床的边沿上,长发垂顺,落入了水盆中,氤氲的热气打湿了他的后颈。 一只小手开始温柔又不失力道扒拉他的头发,一股奶奶的香气传到了鼻端。 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一股奶奶的味道。他挑了挑眉,心里想着。 莫小碗帮她爹洗过头,也帮她弟洗过头,所以手法还算熟练。 跟她爹和弟弟不一样的是,这位捕快大人的头发光滑又细密,乌黑又亮丽,竟然比女人的头发还好。 她心里啧啧地赞叹了一声,这头发是怎么保养的? 她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洗头发自然十分认真。裴远感觉到十根温柔的手指轻轻的按揉着他的头,闭上眼,依稀记起了童年时母亲给他洗头的感觉。他突然……有点想他娘了…… 莫小碗正低头洗的认真,蓦地对上了那人睁开的眼睛,她不由得一呆。 这人有一双乌黑深沉不可见底的眼睛,一看见,仿佛就要被吸进去一般。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看的她心中“咯噔”一下,慌道:“你……你看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人。” 莫小碗好奇:“想起谁?” “我娘。” 无数个问号从她的头顶飘过,莫小碗恼火地翻着白眼,倘若不是因为她做事向来不喜欢做一半,这会她肯定要罢工了。 “我有那么老吗?”她自然是不服气。她多大,他娘多大? 裴远合上了双眼,没有回答她的话。 莫小碗皱了皱鼻子,不忿地哼了一声。 没有香胰子和发油,裴远第一次用皂角洗了一次头,但是洗完的确十分舒爽。 莫小碗替他擦了头发,他便坐起来靠在墙边晾头发,莫小碗端着盆子出去时,蓦地回头,那人正好看过来,莫小碗一呆,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裴远蹙眉:“你笑什么?” 莫小碗摆摆手,抿着嘴巴出去了,到了外头裴远还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 她到底在笑什么?男人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号。 莫小碗搁下盆子,坐在自家的门墩上,回想起方才看到的,还是忍不住笑。他方才那副样子,长发披肩眉端微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美人等着归家的良人呢!要怪,就只怪他长得太清秀。 “美人……哈哈……”莫小碗再次抱着腰好生笑了一顿。 抬头,看到他爹从外头进来,她急忙止住了笑意,不然叫家里人看到,无缘无故的笑,以为她成了疯丫头。 莫老实手里扛着一根木头,莫小碗看他这两天起早摸黑地做木工,却又不见有哪个主顾上门,禁不住好奇的问:“爹,到底是给哪家做木活啊?” 莫老实神秘又憨厚的笑笑:“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说着抱着木头到后院去忙碌了。 莫小碗歪着脑袋挠挠头,爹到底在干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