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眼生的,想必是顾家的下人,她就算有话也不好当着顾家下人的面说,只好和着茶一块将话咽了下去。 只是试探道:“他常常这么忙着?” 周沅顿了一下,要说忙,他确实是常常忙着,于是她点头应着:“公务繁忙是在所难免,不过圆儿已经差人去告知他一声外祖母来了,他再是忙也会空出时间过来与外祖母问好的。” 这话倒是说的漂亮,哄的老太太眉目舒缓了些,不过依旧要啰嗦她:“你身为人妻,要多多体贴关心自家夫君,不得使小性子怠慢了人,这门好亲事落在你头上,是你走了运,要懂得感恩。” 于老太太来说,顾微凉如今的身份地位都是旁人不可及的,整个京城除了皇帝,顾家就是顶好的夫家,周沅这丫头也不知走了什么运。 想到这老太太就颇有些遗憾,当初她正找了媒人想给自家孙女与顾家说亲,结果媒人还没送出门,周家那边就接了宣旨的公公。 老太太叹了声气,罢了,好在周沅这丫头也叫她一声外祖母,与泰勒王府也是沾亲带故。 周沅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想什么,只敷衍的点点头,哄的老太太满意便好。 老太太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意味深长道:“嫁了顾家也别只记得享福,给顾家生个一儿半女才是要紧事。” 周沅面色一僵,觉得腰酸腿疼,她一边应和着老太太一边偷偷伸手揉了下大腿,顾微凉一进门就瞧见了姑娘的小动作。 他很快便移开眼看向另一边的柳家老太太,疏离又不失礼仪的朝老太太颔了颔首:“许久不见老夫人,老夫人身子可还好?” 柳老太太这会儿也不端着长辈的架子,竟是站了起来,笑的那叫个和蔼可亲,不知晓的还以为顾微凉才是她亲孙子。 “好,好啊,上回你与圆儿这丫头亲事办的急,我又在江南,实在赶不回来,今日瞧着你二人大好,我老太婆这身子自然也好。” 顾微凉笑了下,坐下与老太太话了些家常,不过很快老太太便将话头给引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孙子柳长津身上。 柳长津原在尚书苑做事儿,还是柳家动用了关系才将他给塞进去,谁知这小子短短几日便犯了错,竟将礼部新制的龙袍给刮坏了,还是坏在龙眼处。 他又不敢声张,竟由着礼部的人将那残次品送进了宫,不仅是柳长津,还牵连了一众人。 后来查出了柳长津,皇上看在泰勒王府的面上,没让他受什么皮肉之苦,只是罢了官职,至今还在府里无所事事的呆着。 这件事顾微凉有所耳闻,今日老太太提早来他便大抵能猜出是因为柳长津的事,果然如此。 只见老太太对柳长津烂泥扶不上墙深感无奈,连连叹着他不争气,随即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模样,试探的问:“长津这小子是毛手毛脚了些,可到底不是有意的,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顾大人倒是常常入宫,不知可否为我这不争气的孙子求上一求,他也不好一直在府里闲着。” 周沅闻言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就说呢,外祖母怎么突然提早来了,原是为了二表哥来的。 这事于顾微凉来说不过一句话的小事,老太太也没觉得他会不答应,毕竟两家如今沾亲带故,说什么也得帮这个忙。 可谁知顾微凉却没立即应下,让老太太颇有些下不来台。 他不仅没应,还扭头去看那头喝着茶的周沅,其实顾微凉知道周沅是真渴,今日一早醒来声音都是哑的,灌了好些水下去,若是仔细听现在也能听出一丝不同。 忽然屋里两个人都看着自己,周沅动作不由一滞,看了看顾微凉,又看了看老太太。 顾微凉看她手里的茶盏空了,抬手又给她添了一杯,一边问着:“外祖母说的,你觉得如何?” 听他这句话,老太太不禁皱了下眉,这点小事还要问过这丫头? 倒是显得她是来求这丫头的,这让老太太心下莫名有些不舒畅。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