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季沁疑惑地回过头,“我能出去,这怎么可能?九凤他们没回来之前,即便是女皇也不能特赦我这罪名啊。” 姬珩也不回答,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要多问。” 季沁把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疑惑道:“心肝你怎么脸红了?” “你看错了。” “哦?” “出去之后,不能出我的府里一步,不能见别人,不能回家,众臣妥协的条件。” “不就是换个地方坐牢嘛,有什么区别。”季沁不怎么满意。 姬珩作势要将她放下来,季沁连忙软下声音:“别别别,我错了,只要在心肝身边,坐牢也像是在锦绣华堂一样,真的!” 季沁也不再多想,最起码出去之后不用饿肚子。至于姬珩拿什么办法让勤心殿的士大夫们松口,也不再关心。 只可怜冬官长带着小蛟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结果又扑了个空,得到消息后想掉头杀去晋王府,结果被闻讯而来的同僚们慌忙架走了:“老司空啊,你没去今天的朝议啊?现如今那位准王妃身子非比寻常,要是惊扰到了,可是死罪啊。” 多个月后,被骗惨的官吏们看着季沁依旧没有大起来的肚子,跳脚地向女皇质问,女皇却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孤当初怎么跟你们说的?” “陛下说王妃肚子里有王朝的未来!臣等这才同意晋王珩将她接出六极狱!而且连大夫都不许用御医,要秦圣医亲自看护,我们这才相信这是真的!” “对啊,现如今,谁还敢说妗妗满肚子高深莫测的主意,不是王朝的未来?孤也没说错话啊,你们理解错了而已。” 北地归顺的消息公开、正气军提着郭必安的头颅归来、幽晋冀三州联军趁势出击,幽州收复大半,一雪当年的国耻。季沁数功并赏,成为王朝新晋勋贵,无人再敢轻视。 是啊,现如今的季沁,不仅是王朝的王妃,季沁就是季沁,她的价值不是能够单纯地以“没有怀孕”就能否定的。她的价值远远大于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 郭必安现如今住在幽北的一处木屋之中,他虽然被放逐,但是余威仍在,饕餮即便对他不满,仍旧需要听从他的命令。他身旁常数百妖兵寸步不离地保护,附近就是妖魔大营,可以说比饕餮居住的地方还要安全,他在这里受不到任何搅扰,即便是妖魔古地的政敌,也奈何他不得。 跟随他的人伥也一直在劝说他振作起来,争取早日回到权力中心,但是郭必安却常常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疲惫。 他时日无多了,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他可能就要死了。郭必安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他时常会想在这几年内他想要做些什么,浮现出来的唯一一个念头却让他心惊。 他想回家。 他少年得志,统帅一州军队,杀得胆敢觊觎人族的妖魔片甲不留,前途如同繁花锦簇,然而这一切却毁于奸佞之手。 他被押入六极狱的时候,尤希望陛下能够为他平反,知道妻儿惨死,他才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杀了救他出来的狱卒,一路逃到了幽州。 他那时候并不想投奔妖魔的。他只是想找个能够糊口的工作苟延残喘而已,他还渴望着收集证据,替家族平反。但是他没有户籍,没有敢雇佣他,他也不信任曾经的朋友和同僚,只好在以讨饭为生。他的希望在屈辱之中渐渐被磨灭,数次想了结自己,割过腕,投过河,上过吊,却都没有死成。 王朝关于他的搜捕令很快传到了这里,搜捕令上的他胡子拉碴,满脸凶相,上面的文字更是将他描述成了一个出卖人族,投奔妖魔的十恶不赦之徒。 他觉得格外嘲讽。 这天,当他饥饿难忍地扒别人家的泔水桶,却被主人家一脸嫌弃地赶走,他游走在村镇之中,眼前时不时地浮现幻影。 他觉得自己终于快要死了,顿觉解脱。 西北方向突然传来异象,乌云密布,妖魔的吼声铺天盖地而来,军人天生的敏锐令他立刻清醒过来。 ——这是妖王到来的信号! 远处的军营响起了尖锐的集合哨,士兵们在一刻钟的时间内集结完毕,在城墙附近严阵以待,郭必安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见这般情景,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群妖魔在王气的分界线前停下,不再前进,为首的妖王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军队,示意身后一只苍猿上前来。 那苍猿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用人族语言念着手中手稿:“妖王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