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生得赏心悦目,又极度聪明,她很希望他们的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 可她心中的念头,真的是压都压不住。 他的脸实在太好看了,她总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可若让他知道,她一直偷看他的脸,他必会生气,或许会念着旧情不加害于她,可还是会与她分道扬镳。 一想到她再也见不到他这般好看的脸,她心里便难受的不行。 程彦心口涩涩的额,情绪翻涌,思索良久,方慢慢道:“倒不是怕。” “我自己做事都不择手段,自然不会用正人君子的标准去要求你。” 李斯年道:“既是如此,翁主为何不找我商议杨奇文之事?” 程彦小声道:“我这不是太忙嘛。” 自那日与李斯年一起吃早饭后,李斯年从她筷子上接过芙蓉鸭的模样便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哪怕后来她经历了李斯年拷问林昌的事情,他的脸也不曾在她心中散去。 反而越来越深,经常闯入她的梦中。 梦中的李斯年一会儿温柔浅笑,一会儿面色微冷,两者不断交替变换,时常让她从梦中惊醒。 晚上睡不着,白日里若再看到李斯年的那张脸,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 故而这几日她不敢去找李斯年。 怕李斯年发觉自己不为外人得知的小心思。 程彦手指搅着帕子,低垂着眼不敢去看李斯年。 李斯年又饮了一口茶,看着程彦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模样,忽而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廊下挂着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到了点,侍卫们开始交接换岗。 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 李斯年放下玉色茶杯,突然便笑了起来。 他的小翁主心里大抵是有他的。 李斯年道:“翁主。” “嗯?” 听到李斯年唤自己,程彦应了一声,然后便听到,李斯年清润的声音如羽毛一般拂过她的心口。 李斯年说道:“翁主无需怕我,我机关算计也好,手段狠辣也罢,皆不会将这些手段用在翁主身上。” “我愿做翁主掌中之剑,为翁主拼荆斩棘,开创翁主心中的全新的大夏。” 程彦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她知道李斯年有经天纬地之才,所以从未将李斯年看做下属,将他奉为上宾,与他一直是合作关系,并在合作中分外注意分寸,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戳到了李斯年那颗敏感偏激的心。 这样一个她捧着的、尊着的、非池中之物心比天高的李斯年,竟然愿意做她手中的剑?指哪打哪的那一种? 这样的没事,她做梦都没敢想过_(:3」∠)_ 今日的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程彦久久没有说话,李斯年又道:“翁主很意外?” “不仅仅是意外。” 程彦抬了抬眼皮。 有那么一瞬间,她认真地觉得,面前的李斯年,其实是罗十三假扮的。 程彦吞吞吐吐道:“你我之间有血仇,能坐在一起商议事情便已经十分难得了,至于其他,我不敢奢求太多。” “你如今愿意帮我除去杨奇文,不过是想借助我的手,恢复自己的身份罢了,我都明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都会努力做到。” 说到最后,程彦抬眉,迎着李斯年微闪的目光,诚恳道:“所以,你不用拿这些事情来哄我,没必要的。” 十一月的风从窗户处吹过来,略有些冷。 李斯年紧了紧衣袖,轻笑出声:“小翁主为何觉得我是在哄你?” 若只是利益相同的盟友,他哪里需要花心思去哄人? 他的小翁主,瞧着聪明无双,可在该聪明的地方,她又泛起了迷糊。 第62章 程彦更加迷糊了。 若只是盟友关系, 李斯年的确没必要哄她。 李斯年何其高傲的一个人,哪怕最初他有求于她的时候,姿态也是高高在上的,用番薯引她来拜访他, 对他越轨甚至有些胡闹的要求都无不应从。 这样的人, 哪里会屈尊降贵哄一个只是寻常盟友的人? 可若不是哄她,那他为何要说这些话?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让李斯年死心塌地追随她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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