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孙子,太后面露欣慰,这些年,太后人前对自己这些孙子孙女都是一般对待,宝和公主也拿不准自己这位皇祖母在立储之事上是什么意思,只想着在皇祖母跟前说说齐琮好话,让皇祖母多注意到齐琮的才能。 “要说这五皇弟就是太老实,若我立下了这等功劳,肯定要在父皇面前露露脸,让父皇好好夸赞我,从父皇那里讨些赏,五皇弟倒好,我刚去他那里时,他还在看书练字,他那些书,我瞧着书页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恰好李嬷嬷端了碗排骨汤进来,太后目光落在幼宁身上,瞧她细细的喝着汤,啃着骨头上的肉,鼓着脸颊,红润的嘴唇油乎乎的,太后觉得自己真是年纪大了,竟然觉得看人吃东西都是享受。 宝和公主见太后不搭自己的话,着急了,喊道:“皇祖母。” 太后瞥了她一眼,拆穿她,“你这是又从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进宫来问罪了吧。” 宝和公主也没想到太后如此直白,红了脸,捏着帕子,还是没忍住,愤愤道:“孙女哪里是问罪,不过是瞧着五皇弟与我同病相怜,可怜他罢了,北地那样艰苦,他年前便出发,在外面几个月,如今回来了,众人只看到结果,称赞他几句,可有谁想到,这几个月里,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有没有人问问他,除夕那晚,家家户户吃团圆饭的时候,他有没有想家,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辛辛苦苦得的功劳,六皇弟什么都不做便能享受同他一样的功名,都说有娘的孩子是宝,难道我们这些没娘的,就活该受这委屈吗?” 宝和公主说着声音带了几分哽咽,眼眶微红,她在替齐琮抱不平,又何尝不是为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倾诉,她如今大了,能哭能闹,当年惠妃去时,她也不过是一稚女,后宫被贵妃把持,惠妃生前又得罪了贵妃,诺大的深宫之中,她日子过的艰辛,她从前,也是天真无邪,衍庆殿里,也会坐在父皇的膝头撒娇,若能一辈子无忧无虑,谁又想整日盛气凌人,什么都要闹一闹才能得来,活成别人眼中的笑柄呢。 幼宁感受到气氛凝重,住了口,看向宝和公主,太后以为她是被宝和公主这阵仗吓到了,走过去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宝和公主擦着眼泪,扯了扯唇角说:“吓着阿宁妹妹了,是我的不是。” 幼宁连忙摆手,撑着身子要起,宝和公主走到她跟前,幼宁学着太后安慰自己的样子,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宝和公主愣了愣,眼梢微抬,看向幼宁,幼宁一双眼眸澄亮,夹着水雾和哀伤。 幼宁这会鼻尖酸涩,即是同情齐琮和宝和公主的遭遇,还有种感同身受的悲怀感伤,大概是她身体里还残存着原身的细微意识,小幼宁也是自幼便没了母亲,听了这样的话,难受吧。 宝和公主歉意的说:“阿宁妹妹,你莫要多想,你有皇祖母疼你的。” 太后看幼宁小脸苍白,让李嬷嬷抱着她回了福安殿,又在福安殿内把幼宁哄睡着,才折回自己的寝殿,宝和公主正不安的等在那里,瞧见太后回来了,忙问道:“皇祖母,幼宁妹妹没事吧。” 太后淡声道:“你阿宁妹妹身世可怜,又是个重感情的,她到宫里这么久,夜里睡觉还是时常惊醒。” 宝和公主面露愧色,“我知道,是我的不是。” 太后叹了口气,“我与你说这些,不是怪你,只是提醒你,日后说话,莫要这么口无遮拦,皇祖母也知道,你是为你五皇弟不平,但这宫里头过日子的,不是只有你一个委屈,日子是自己过得,总是悲怀伤秋,除了坏了自己的心情,郁结于心,没有半分好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该忘记。” 宝和公主道:“过去的事可以忘记,眼下的不平事,如何才能不发生?” 太后摸着她的脸,“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宝和公主摇了摇头,“孙女听闻当年皇祖父去世,父皇年幼,无法震慑朝纲,甚至在登基之后,几度遭到刺杀,难道那时,皇祖母也是听天命吗?” 太后脸色一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