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颠三倒四的叙述,那是幼宁的父亲汝阳王世子在出征前,亲自到庙里求的,请了大师开光,因为太过贵重,平日里都由良辰好生保管着。 李嬷嬷取了长命锁,回头见幼宁在玩头上的步摇,她平日里都戴发钗珠花,极少戴这种长步摇,新鲜着,李嬷嬷回头按住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郡主莫再玩了,太后娘娘那里还等着您呢。” 幼宁听说太后在等,立马收起玩心,端庄的坐好,李嬷嬷帮她把长命锁戴上,牵着她往太后那边去。 她过去的时候太后殿内已经坐满了人,皇后端坐在太后下首,对面的位置空着,往下依次是敬妃乔妃和穿着命妇服饰的大臣女眷,有些是生面孔,有些往永寿宫请过安,但幼宁并不能都记得名。 宫人挑开珠帘,小宫人通报说幼宁郡主来了,众人目光齐齐往外落在幼宁身上,或多或少都对这位养在太后身边小郡主好奇。 幼宁早就熟悉这些探究的目光,神色淡定,落落大方。 “阿宁来了,快到皇祖母这里来。”太后看到幼宁,脸上笑意堆的更浓,“不是困了吗?怎么不多睡会。” 一句话,众人心里了然,看来传言非虚,太后对这位汝阳王的小孙女当真是视若明珠。 幼宁走到殿内,依次给太后和几位娘娘行了礼。 “早就听说皇祖母身边养了一位妹妹,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穿了件金丝绣花长裙,身形纤瘦,面庞白净,花貌之上明显气色不足,头上戴着金步摇,并不特别繁重,像是随时能把她压垮了一样。 太后对幼宁说:“这是你大姐姐,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是宣德帝长女,三年前便已出嫁,她生母早逝,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幼宁在永寿宫这些日子并未见她往宫中请安过,太后倒是时常念起永庆公主,派人往永庆公主府送东西。 幼宁走到永庆公主跟前行了一礼,永庆公主捏着帕子偏头咳嗽一声,拉起幼宁的手,扯着嘴角道:“果然是个好福气的,难怪皇祖母疼你。” 她身后宫人递给她一个盒子,她接过去说:“今儿头一次见你,这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幼宁连忙双手举过头顶接了,永庆公主见她态度如此实诚,扭头和太后对视一笑。 “多谢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笑着说:“我都唤你妹妹了,你怎么还叫我永庆公主,多生分。” 幼宁立马改口,“大姐姐。” 永庆公主满意的点头,“乖,有你在皇祖母身边尽孝,我也就放心了。” 永庆公主未出阁时便得太后照顾,对太后很是尊敬,她生母已亡,宣德帝子女众多,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贵妃身上,哪里顾得上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不过是逢年过节想起来,提一嘴子。 永庆公主对宣德帝并无太多父女情分,出阁以后这皇宫里令她牵挂的也就是太后了,几句话,虽未提及她的病情,但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太好,几句话,说的倒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太后面露心疼,皇后起身道:“母后,华阳宫宴席已经备好,戏也要开唱了,咱们过去吧。” 坐在永庆公主对面的二公主宝和公主蹙着眉道:“贵妃娘娘怎么未来?” 按照规矩,该是帝后率领众妃到永寿宫一起请太后往华阳宫去。 如今宣德帝未来,贵妃也未到,众人都知道,太后不喜贵妃,贵妃又恃宠生娇,前些日子便一直称病,如今连太后寿宴都这般怠慢,她膝下的六皇子和四公主也都没来,这是想在太后寿辰给太后没脸呢。 太后淡淡道:“贵妃身体不适,应是来不了了。” 话音刚落,宣德帝便带着六皇子齐瑛四公主齐婉过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给宣德帝行礼。 齐瑛跪到地上给太后告罪,“皇祖母,母妃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前来,特意让孙儿替她向皇祖母赔罪。” 宝和公主冷哼一声,什么身体不适,分明就是不想给太后贺寿。 “我记得去年母后生辰,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今日皇祖母寿辰,贵妃娘娘又是身体不适,一次尚能理解,这两次可真的要请钦天监好好算一算了,别是贵妃娘娘的八字冲撞了皇祖母和母后。” 宝和公主生母惠妃家世显赫,极瞧不上宫女出身的贵妃,贵妃为嫔位时被当时的惠妃借着位分欺压,贵妃生下六皇子上位后,在宣德帝跟前吹枕边风致惠妃失宠,孝端皇后去后,贵妃管理后宫,后宫那些人见风使舵,受贵妃指使打压惠妃。 惠妃素来高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的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宝和公主性情随了惠妃,心直口快,又恨极了林贵妃,每每捉住贵妃的把柄总要好生发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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