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饱口福。 夏云姒细品着这口鱼,心下也是翻江倒海的不安。 姐姐,你是这么好的人。 你对不曾见过的侍从都那般心善,不肯他们为你劳碌,必会更心疼外甥与庶子吧…… 我求你。 终于,期待已久的嘈杂终于传来。 夏云姒顿时屏息,不肯放过外面的每一分声响。 先是有御前宫人阻拦:“皇上与窈妃娘娘正用……” “膳”字刚吐了个音,紧跟着就是小禄子的急喝:“事关重大,耽搁不得!” 与之同传入耳中的,还有小孩子的啼哭。 啼哭响亮有力,只一瞬,便足以让夏云姒久悬的心倏然一松。 她循声看去,皇帝与宁沅也皆下意识地看去,很快,看到小禄子、乳母与几个宦官一同入了殿来,仔细瞧,乳母手里还抱着宁沂,后头的几个宦官还押着两个同是宦官的人进殿来。 几人入了殿便齐齐跪地,夏云姒面露不解,黛眉浅皱:“怎么了?” 宁沂还哭着,看见母亲便伸出手。乳母忙起身将他递过去,夏云姒一把将他抱住。 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拢在怀里,她终于彻底踏实下来,无声地长舒口气。 小禄子恭恭敬敬地跪着:“适才在回永信宫的路上,六殿下困得哈欠连天的,但瞧周围的人多,便又打着精神不肯睡。下奴便让底下人都退远些跟着,只自己随在乳母身边。临到离御花园不远的那条僻静宫道上时,莺时姑娘突然寻来,说找不见先前为皇后娘娘备的纸钱了,怕一会儿误娘娘的事,就喊了下奴走。下奴想着总归还有旁人跟着,便先与莺时姑娘回去了,不料过了不足一刻,就见他们押了人一并回永信宫。” 贺玄时眉宇一跳:“怎么回事?” 自有另一位宦官接口,叩首道:“下奴等人遥遥瞧见禄公公走了,想着若六殿下刚睡,还是不要上前惊了他为好,便仍远远地跟着。结果不知怎的,这两个人突然赌到了乳母跟前。”他说着一指那被押跪在地的两个人,“——隔得远,他们说了什么下奴不曾听见,只看到乳母一味地躲他们。后来乳母更是转身就要跑,却被他们纠缠不休。” 说着再叩首:“下奴见他们来势汹汹,怕出事,忙喝止了他们,又冲上去将人按了,押回了永信宫去。禄公公觉得事关重大,就又将人带来了紫宸殿。” 夏云姒定一定神,温言问乳母:“他们找你做什么?可是你的旧识?” 乳母倒不曾被她提点过,立在旁边一福身,如实回话:“奴婢与他们并不相识,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只是他们突然掏了金锭出来,说有买卖要做,让奴婢去附近无人的宫室与他们说一说话。奴婢想着还有六皇子,哪里敢去,只得一味地避着……幸亏禄公公谨慎,留了几位公公跟在远处,那会儿奴婢想着……想着五皇子的事,真是吓坏了。” 夏云姒神情愈发凝肃,居高临下地睇着那两个宦官:“怎么回事,快如实说来!” 两个宦官自没料到会被这般截胡,一时都瑟缩着跪地,一个字也不敢说。 贺玄时抬眸:“樊应德。” 樊应德会意,递了个眼色,御前宫人当即上前将两人接过,押出去审。 樊应德躬一躬身,也随出去。这厢夏云姒也哄好了宁沂,惊魂未定般地蹙眉:“倒未听说过好端端来堵乳母的,臣妾心里不安生,也想去看看。” 贺玄时摇头:“先用膳,一会儿朕陪你一道去。” 她应了声好,将宁沂交还给乳母,先抱去侧殿歇着。宁沅有点被这蹊跷事惊着了,想想也说:“儿臣一会儿也同去。” 贺玄时边给他夹菜边坦言:“审讯的事,你还是别看了,一会儿留在殿里好好读书,不然陪一陪你六弟也好。” 宁沅只好作罢,安下心来继续用膳。 . 殿外,樊应德将二人押到紫宸殿附近的空院子里。这样的空院空屋在宫中有许多,有些只是寻常空着,以备日后新调来的宫人能有地方可住。也有些是专为问话放着,就没打算用。 老资历的宫女宦官没有不知道这些个地方的厉害的,嬷嬷们手段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