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宣告结束。离开商城时,应南乡忽然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 她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袋子交给谢朝和余乐:“新年快乐,一点小礼物。” 谢朝拿了直接揣衣兜里,没有拆开的兴趣,在看到商稚言好奇眼神之后才小心撕开纸袋。袋中有一个金属书签,作大刀形状,一看就是旅游纪念品店里随手买的。 送给余乐的是一顶毛线帽,余乐戴上后尺寸刚好合适。应南乡说,怕他去北京面试的时候感冒,特地准备了能应付北方天气的厚帽子。 余乐:“这也太合适了吧!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谢朝见余乐满脸快乐,忍不住提醒:“我不是也送过你帽子吗?也是让你去北京用的。” 应南乡和余乐同时一愣。应南乡立刻出手抢夺:“那这个不算,我换一个……” 余乐哪里肯给她,死死把帽子按在头上:“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戴两顶!我两顶都带去北京!换着带,潮男都有两顶帽子!” 谢朝和商稚言都已经习惯了余乐的胡说八道,但应南乡又笑个没完,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回去路上仍然是谢朝载着商稚言。商稚言已经敢环着他的腰了。她想起一些事儿,忙戳戳谢朝后背:“谢朝,你说你阿姨要生孩子,是不是快了?” 谢朝点头:“预产期三月底。” 商稚言想到了无数电视剧里的熟悉片段。 “如果她生了个男孩子,对你是不是有影响?” 谢朝笑了:“不至于。” 商稚言还想再问,谢朝又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弟弟,他们去国外检验过了。不过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无所谓。我爸从来都不待见我,我对他的事业和企业也没有兴趣。” 商稚言想起他的理想:“你只想做机器人?” 谢朝:“对啊。我做高达,做eva。” 商稚言皱眉笑:“你不要学余乐。” “是真的。”谢朝说,“这些叫机甲,也叫外骨骼,国外现在已经有研究了。” 回去的路上,他跟商稚言聊了很多很多。商稚言很喜欢听他说话,虽然谢朝说的事情有许多她不懂的,但谢朝很有耐心,愿意给她一点点揉碎了讲。 两人和应南乡余乐又分散了。谢朝经过一个路口时没有按路线直行,而是右拐进入另一条绿树掩映的小街。浪潮社的大院就在前方。 “你以后要在这里当记者。”谢朝单手骑车,指着浪潮社的门口,“等我做出厉害的机器人,你得给我写专访,一万字打底,还配照片那种。” 商稚言的脸被冷风吹得发僵,夜色渐渐浓了,但“浪潮社”的大字在暗红色围墙和楼上亮起,映在她和谢朝身上。“好!”她被什么鼓舞着,大声喊。 谢朝朗声笑了,载着她在狭窄路面穿行。冷雾从天上缓慢落下,街灯氤成模糊一团。不识时节的小叶榕树梢上已经冒出了嫩红色的细小芽片,像最娇弱的初花。 # 即便是最寒冷的时节,这座城市也不过是□□度。绿色永远不会凋谢,只有大王椰垂落巨大的叶片,成为悬挂在行人头顶的隐形炸.弹。这是一个会在春季疯狂落叶的城市。新芽挤掉了旧叶,满街都是橙红或灰褐的叶子,被湿润的春风春雨浸透,粘在路上车上或是人身上。仍穿着冬季校服的学生是携带着这样颜色的春天往学校去,往未来去的。 商稚言把车停在车棚子里,摘下口罩。她脸上全是湿乎乎的水,雾气太重太重了,连头发眉毛都被彻底打湿,像淋了一场小雨。 秋木棉在春季不开花,开花的是遍载在校道两侧的羊蹄甲和梨树。此时已是三月底,羊蹄甲粉红粉白的花瓣吃足了水分,沉甸甸地垂在枝子上,叶片稀少,挤得几乎看不见。车棚边那几棵十几米高的梨树结不了什么果子,往往一成形就被小鸟小雀啄食,但春天一树雪白磅礴的小花,如同流丽水瀑,十分惊人。 商稚言从车棚里走出来时,恰好吹了几口湿漉漉的小风,树上和车棚顶上的花扑扑往下落。应南乡在车棚里塞着耳机等她,举起手机拍个不停。 结束了艺考的应南乡顺利通过了几个心仪学校的专业测试,接下来需要全力以赴拼击文化课。余乐也顺利完成了自己的面试,他获得了清华大学的30分政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