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当然也不打算去。 一根烟才刚美滋滋抽起,电话又响了。 “你好,浪潮热线……”崔成州程式化地应答。 “是我,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中学生。”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啊?” 崔成州:“……” “报社离朝阳里远吗?你大概多久能到?” 崔成州觉得她有点儿烦,又有点儿好笑:“我明天会去的,同学。” “哦,好。”那姑娘似乎在哗哗翻纸,“那你给我留个电话好吗?我明天再联系你。” 崔成州:“你打这个电话就行。” “好的……那,那你可以选我们不上课的时候来吗?中午或者傍晚,我们晚自习十点下课,不过十点是不是太晚了?”那姑娘叨个没完没了,“是这样的,你来的时候如果我们没课,我们可以带你去明仔家里。不太好找,而且……” 崔成州揉揉耳朵,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这小孩什么亲戚?” “……我们,我们不是亲戚。”女孩认真回答,“就路上碰到的。”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崔成州乐了,“你管得可真多,高几了?成绩好不好啊?” 斜对面的同事笑了一声,瞥他一眼。这些都是接热线时不能说的话,但崔成州现在是代班,而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讲。 那姑娘沉默片刻,崔成州似乎还听见她身边有另一个男孩低低的说话声。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你管得了那么多吗?”他继续说,“你把自己学习搞好就行了,社会上这些事儿少理会,你也帮不了他。” “我是帮不了,你不可以吗?”那姑娘语气一下变得不客气了,“你不是记者吗?” 崔成州笑了:“记者怎么了?记者也没什么大能耐。” “……”那姑娘气冲冲说,“我不要你接听了,我要找别的记者!” “这里只有我一个,你还想找谁?” “你们报社在哪里?我自己过去找!” 崔成州真想笑,他脸上肌肉甚至已经摆出了大笑的姿态,但他最后没有泄露一丝笑声。他攥着听筒,对面的姑娘也攥着听筒,相互对峙。 她几岁?她高几?她是什么样的学生?崔成州忽然开始好奇,这姑娘的天真劲儿和十几岁的他可堪一比。 “你叫什么名字?”他站起身,抄起录音笔扔进挎包里,“给我个准确位置,我现在过去。” . 刚抵达朝阳里,崔成州远远就看见两个穿着同华高中校服的学生站在街口。男孩很高,女孩大概到他肩膀,俩人一直盯着路面,是在等人。 “你就是商稚言?”崔成州打量着商稚言,“高三了是吧?” 两个学生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他,满脸怀疑。 “我是浪潮社的崔成州。”崔成州掏出名片在他们面前一亮,那男孩伸出双手想接,但他收回口袋,并不打算给他们,“怎么,那小孩在哪儿?” 谢朝收回手,看他的眼神愈发充满不确定。他大声问商稚言:“这个人真能帮明仔?” 崔成州:“大概率不能。你们知道那小孩和他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吗?” 两人都是一愣。 明仔是非婚生子,本来上户口就极为困难。他母亲的监护人是外公外婆,但两人都在外地,且当初女人是随男友来这儿打工的,这桩来往并未获得父母准许。父母虽然隐约听闻女儿的遭遇,但却完全不打算来接走她。 明仔的父亲早就不知去向,连他爷爷奶奶也拒绝透露。爷爷奶奶不愿意照顾一大一小两个负累,现在干脆搬回了乡下老家,难以寻找。 商稚言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 “两年前已经有人把这事情报给浪潮社,我们采访过也调查过,其实也刊登过报道。当时负责的记者不是我,是我的上司。但报道出街,没多少水花。”此时崔成州已经随着商稚言和谢朝来到明仔的家,黑魆魆的街巷里,只有这一户人家露出一方小小的灯光。木门半掩,那头发斑白的女人或许又在等待儿子回家。 “你以为没有人帮他们吗?”崔成州点起一支烟,“如果没有任何人帮忙,你认为他们能有电用?” 见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