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搓了搓手满脸迫不及待。 这话勾得红穗心痒痒,是了,去迎她的银子和大米去喽。 多少年没见过这样配置齐全的迎亲队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呜呜啦啦的喜乐声,还有空气中飘散的火.药味,在空旷寂静的小破村里格外明显,能走得动的村人慢腾腾往陈二虎家来瞧热闹,饿得只能瘫在床上的也推开窗往外瞧。 “哟,成亲咧。” “什么亲,卖侄女!” “那个病鬼只怕熬不到夏天,嫁过去就得守寡。” “……” 村人奚落的议论声直往耳朵里钻,陈二虎和红穗却根本听不见。陈二虎一个劲儿冲迎亲队领头的男人,昨日那个车夫说感谢的话,“多谢陆家太爷,祝他老人家长命百岁,身体康健,老爷子是好人啊,好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们忘不了他的大恩大德……” 知道的是陈二虎侄女嫁到了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陆二太爷救了他的命,是他的再生爹。 “吉时已到,起轿。”伴随一声长音高喝,花轿抬起,喜气洋洋往安山村去了。 陈二虎对着远去的队伍作揖,红穗宝贝似的捧着米和银,猫着腰身贼似的回屋找地藏去了,这东西现在是命根子。红穗抱着东西回到屋子里,拿起枕头,正要把银子塞进去,突然尖叫一声,“我的长命锁呢?长命锁不见了!” “定是她偷了,死妮子,看我追上去不撕烂你的嘴,扒了你的皮!” …… 花轿里,陈五娘拿出一个小布包,取出一把斑驳的银制长命锁瞧看起来,锁身两寸宽,一寸长,下面坠着三个黄豆大小的铃铛,年岁久了,小铃铛摇晃起来已经没有了清脆的声响,银子也被腐蚀的发青,做工也算不得很精致,却是陈五娘幼时珍贵的回忆。 这是三岁那年,爹娘请银匠造来给她辟邪的,陈五娘一直戴到十岁,本就是她的东西,后来才被三婶抢了去,说是替她保管,其实就是霸占。 刚才换喜服时陈五娘特意闩门,就是找机会将长命锁取走。 这是爹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陈五娘将长命锁攥在手心里,闭目回忆起梦里的事情来,梦里的陆家七爷,很可怕,陈五娘光想想,就怕的直抖,他像个死人一样阴气沉沉,动辄发脾气,打骂下人。陈五娘悄悄掀开轿帘一角,也不是没想过逃跑,但是看看连绵荒芜的大地,随处可见的流民,她又收了心,跑出去说不定下场更凄惨,在梦中,她在陆家,至少每日能混一碗粥喝,不至于饿死,偶尔还有半个杂粮面窝头吃。 迎亲队继续返程,突然轿子一颠簸,停了。 陈五娘赶紧用手撑住轿壁,听见外头有人不耐烦的问,“干什么?” 然后便是三婶惹人厌的声音,“亲家,这丫头拿了我的东西,我们家的,我得要回来……哎……” 陈五娘握紧长命锁心一紧,还没来得及紧张,轿子外头响起一阵推搡的声响,听动静是有人被推到泥坑里了,接着还是那个不耐烦的人。 “滚蛋!陆家七爷的喜轿是你能拦的,小心我抽你!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前脚抬出门,后脚就跟来碰瓷,要不要脸,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 红穗爬在泥坑中,惊得半天没动弹,陆家的人接亲时还一团和气,怎么眨眼就凶神恶煞,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好歹是亲家嫂子,你们太欺负人了。” 她擦擦脸,坐直身子就要嚎哭叫骂,那长命锁工艺虽一般,分量却不轻,是她留着做保命钱的物件,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死妮子偷了拐带到陆家去。红穗是村里出名的泼妇,还有个“红臭嘴”的诨号,叫骂撒泼是她的拿手行活。陈五娘对她三婶的本事,领教过不知多少回。 陈五娘是怕她这三婶的,战战兢兢地在她屋檐下过日子,给她留下了一层心理阴影,眼看红臭嘴又要发作,花轿里的陈五娘立即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她将长命锁贴身放好,预备硬着头皮和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