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坐到床边,用手指戳戳他的背,笑,“人走了。” 床上的男人蹭地坐起来,轻哼,“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许见他。” 她瞧见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捧着他的脸,笑道:“就是一个一块长大的弟弟而已,我心里只有三郎一个。” 弟弟? 那倒未必! 男人最知晓男人,那个狼一样的少年心里早就惦记着她。 他才来凉州时其实就在军营里见过他,就连从不轻易夸人的裴温都对他赞不绝口。 能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的,全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若他不是太子,恐怕那小狼崽子早就杀他夺妻了! 不过这些事他并不想她知晓,抱着她,“困了,再陪我睡一会儿。” 她“嗯”了一声,陪着他躺下。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桃夭服侍完谢珩用完早饭后,正要叫采薇去端药过来,早上没见着自家哥哥的谢柔嘉亲自端了药来。 她一见到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哥哥如今面色苍白,病怏怏倚靠在床头,眼泪夺眶而出。 谢珩伸手替她揩去眼泪,“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莫要再这样冲动。” 谢柔嘉揉揉眼睛,“我知道。” 两兄妹聊了约半刻钟的功夫,谢柔嘉见哥哥累了,道:“那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瞧哥哥,哥哥要赶紧好起来,给我生一个小侄子。” 谢珩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开口闭口生孩子,训斥,“成何体统!” 谢柔嘉抱怨,“哥哥怎还是同从前一样古板无趣。” 不待谢珩说话,她又笑,“奈何嫂嫂偏偏喜欢的不得了!” 瞬间没了脾气的谢珩见桃夭进来,轻咳一声,“还不快些走。“ 谢柔嘉知晓他是嫌自己碍眼,道: “那哥哥好好休息。” 又对桃夭道:“辛苦嫂嫂了。”言罢便出门去了。 桃夭见谢珩耳朵红了,心中十分好奇谢柔嘉同他说了什么。 不过人家两兄妹的私房话,她也不好问,正要哄他吃药,谁知平日里吃药难如登天的男人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桃夭愣了一下,见他欲作呕,赶紧倒了茶水服侍他漱口,又给他塞了一颗酸梅,这才道:“三郎不怕吃药了?” 谢珩将她拉到怀里,亲亲她白皙的脸颊,“按时吃药才能好得快。好早些给妹妹生个小侄子。” 不待她说话,他咬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朵悄声道:“想吃。” 桃夭的耳朵,红得更厉害了。 * 谢珩年轻底子好,恢复得极快,在床上躺了三五日,便能下地行走。 他是个闲不住的,精神一好便立刻召来裴温等人在暖阁内商议与突厥之事。 裴温道:“明日就是谈判的日子,殿下打算如何谈?” “拖。”谢珩一脸凝重,“眼下大雪封山,对方的粮草恐怕撑不到这个冬天。” 裴温颔首,“那明日的谈判?” 谢珩看向桃夭,嘴角微微上扬,“明日还要劳烦太子妃走一趟。” 桃夭没想到他醒了还叫自己去,正要拒绝,只听他道:“宁宁只需要拿出从前同旁人砍价的本事就好。” 桃夭见他如是说,知晓自己谈不谈成根本不要紧,便放下心来。 翌日一早,桃夭用完早饭后便同谢珩去了军营。 谈判的依旧是上次那几个使臣。 他们一见到桃夭,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余使臣倒是十分淡定,唯有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使臣凶神恶煞瞪着桃夭。 有谢珩在外头坐镇,这次桃夭的心便安定,也不惧他。 谈判开始以后,她又把自己的要求稍稍提高了些,“突厥往东退后两百里,从此以后向我大胤称臣献贡。”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才过了不到五日,桃夭竟然已经从一百五十里涨到两百里。 国土之争,莫说几十里,便是寸土都难让。 突厥使臣们面色极难看,皆瞪着面前身高不足七尺,说话却极气人的美貌小郎君。 尤其是疤痕脸,言语神情异常激愤。 桃夭心想若不是有人在场,他恐怕当场要杀了自己。 其他使臣商议后说了一大堆的话。 鸿胪寺的译语只翻译了一句:他们不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