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回去。” 桃夭也舍不得同他分开,“都听三郎的。” 谢珩心中一动,又忍不住低下头想要亲她。 桃夭忙捂住他的嘴巴,道:“三郎怎么如今这么爱亲人。” 他只好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裳,“我送你出去。”言罢牵着她的手出门。 外头正在飘着雪。 眼见着雪势渐大,谢珩垂睫望着眼前小脸冻得微红的少女,不放心地嘱咐,“若是晚些时候雪太大,就等雪停了再来,总归我在这里等你。” 桃夭“嗯”了一声,又同他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许家的马车才出巷子,谢珩远远瞧见齐云驱车而来。 近了,齐云跳下马车向他行了一礼,道:“皇后殿下请您立刻回去。” 谢珩抬眸看了一眼漫天飞雪的天,算一算日子,也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与莲生娘同宋大夫打了个招呼,便乘坐马车回去。 仍在东宫里等他的皇后一见他回来,问:“这几日跑哪里去了?” 谢珩道:“去燕子巷了。”顿了顿,又道:“同她在一处。” 两母子关系才缓和些,皇后不想在这个时候同他争吵,道:“三郎同他低个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谢珩沉默不语。 皇后只好道:“三郎究竟想要什么?” 谢珩道:“儿子要娶她做太子妃。” “胡闹!” 皇后皱眉,“她一个乡下来的寡妇,怎配做太子妃!将来又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是儿子要同她过日子,她够不够格做太子妃,儿子说了算。” 她年纪还小,他可以慢慢教,学不会也不要紧,只要有他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珩走到她面前蹲下,祈求,“从小到大,儿子知晓阿娘过得不开心,所以事事什么都听阿娘的话,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储君。就这一次,儿子想要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不行吗?” 不等皇后说话,他又道:“阿娘,儿子不想以后过中秋节的时候,儿子在陪着自己喜欢的妻子,儿子的太子妃躲在宫里头哭。” 皇后闻言愣住,眼圈渐渐地红了,眼泪逐渐溢满眼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串串往下掉。 谢珩抬手替她擦拭干眼泪,满眼心疼,“阿娘,他不值得,以后都别为他哭了。” 这一刻,做了二十几年皇后,却从未被人当作妻子的女子扑到自己儿子怀里嚎嚎恸哭。 当初是他说喜欢她,她才嫁的。 若不是靠着她家族助力,他一个婢女所生的皇子又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是他说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他登上帝位后却同她说,他喜欢的是那个从江南过来的女子! 她如何甘心! 谢珩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抚着自己可怜的母亲。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眼泪,哽咽,“三郎娶了她,以后朝中的大臣怎么看你?天下的百姓怎么看你?” 谢珩道:“儿子从前最是在意旁人的看法,可没有一日真正快活过。” 皇后又道:“就算我答应,他肯答应吗?” 谢珩道:“儿子自己同他说。” 皇后沉默半晌,终于妥协,“三郎若是说动他,阿娘便应了你。” 得了承诺的谢珩立刻派小黄门去未央宫,要求觐见圣人。 不出半个时辰,小黄门回来复命:圣人正在未央宫,叫他过去。 待谢珩赶到未央宫后,坐在一旁吃茶的皇帝抬眸看他一眼,并未作声。 谢珩上前掀开衣袍跪下,行了大礼,道:“儿子忤逆不孝,还请父亲大人宽恕。” 皇帝见他肯低头,心里的一口气顺了。 平心而论,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做储君十分满意,便是再宠爱自己的幼子,也从来没有想过易储。 可满意归满意,对方每回看待自己的目光好似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的德行有多败坏。 无论是身为父亲,还是身为一个男人,这种目光都叫他觉得极为讨厌。 可当听说他竟然公然抢占臣妻,他心底又产生一些十分微妙的情感。 他总是这样瞧不起自己,到头来不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 半晌,他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太子以后须当谨言慎行!” 谢珩道:“谨遵父亲大人教诲!”顿了顿,又道:“许公那里儿子也会亲自赔礼道歉,求得许公同许小姐谅解。” 皇帝微微颔首,“太子能这么想,便是最好不过。许公乃是重臣,他的儿子又是你自幼的伴读,将来也是你的肱骨之臣,莫要叫他父子二人寒了心。” 谢珩则一脸恭顺,“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必当谨记于心。” 他何曾像今日这么乖顺过,皇帝和颜悦色不少,“起来说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