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心想,你自己的孩子旁人怎么会知晓。 她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许凤洲怒道:“你日日跟着她,你会不知?” 采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桃夭,忙道:“小姐哪里的孩子?” 许凤洲皱眉,“那她绣小孩衣裳做什么?” 采薇硬着头皮道:“小姐一向喜欢孩子,想来是先预备着。” 许凤洲闻言好一会儿没有作声。 经太子这么一闹,全长安的人都知晓许家千金是太子看中的人,谁还敢娶。他本想着等事情平息后看看金陵有没有合适的,想不到她都已经开始绣小孩衣裳了。 他越想心底越生气。 太子打小有什么都憋在心底,没想到肚子里憋了这么一肚子坏水! 眼下太子仍被禁足在东宫,他便是想要去理论几句,都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采薇偷偷觑他一眼,见他信了,连忙告退回去,将此事告知桃夭。 桃夭也不敢再绣了,只想着等云晴肚子大了,再绣也不迟。 可她没等到云晴肚子大,却等来了云晴不见了的消息。 她在许凤洲同人成婚的前一晚,趁着府邸上下忙活迎亲时跑了。 得知消息的许凤洲当晚带人追了出去。 许凤洲再次回到家中时是五日后。 从前风神俊朗,仪表不凡的郎君回来时狼狈不堪,双眼布满红血丝,像是好几日没有睡过觉。 不只如此,许家嫡子为一出逃的通房逃婚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定远伯家的亲事自然也黄了。 许贤为此大怒,动了家法,将许凤洲用鞭子狠狠抽了一顿后,丢进祠堂里关了禁闭。 桃夭偷偷去看他时,见他浑身是血的跪坐在祖宗牌位前,想起初见时意气风发,举手投足无不透着世家风范的郎君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心疼地泣不成声。 他摸摸她的头,哑声道:“阿宁别哭,哥哥不疼。” 怎么能不疼呢? 桃夭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哭着问:“哥哥为何要逃婚?” 许凤洲没有回答,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赤色的小娃娃肚兜,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跑?我难道待她不好吗?”他捡她回来,好吃好喝待着她,她竟然为了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跑了! 桃夭也不晓得。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肚兜,愣了一下,问:“哥哥知晓她有孕了?” 许凤洲闻言瞥了一眼手里柔软的肚兜,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有本事千万别别他找到,若不然,他亲手扒了她的皮! 桃夭一时分不清他是伤心,还是愤怒,替他上完药后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在他的催促下离去。 她从祠堂出来后便直奔许贤的书房。 才进去便瞧见许贤正坐在那儿阖着眼眸,像是睡着了。 桃夭蹑手蹑脚上前,替他披了一件衣裳。 才披上,他就醒了,见是她,温和道:“偷偷去瞧他了?” 桃夭哽咽,“放了哥哥吧。” 许贤道:“他做错事情,便得受罚。” 桃夭还要替他许凤洲说情,他道:“去睡吧。” 桃夭知晓眼下说什么也没用,又同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桃夭才回到屋子里,管家便派人送了信件,说是燕子巷送来的。 桃夭见这么燕子巷还送信过来,还以为有要紧事,赶紧打开来看,发现是先生递来的信,里头并未说什么,只是问候她几句。 桃夭看完信,望着屋外头冰冷的夜,一时之间,觉得其实自己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的。 说一说哥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说一说她现在心底觉得很难过。 说一说,今年的冬天,似乎过得很糟糕。 不过很多事情如同阿耶所说,总会过去的。 许家嫡子逃婚的风波很快被朝中废黜这一则传闻给迅速盖了过去。 大家小巷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太子至今被禁足东宫,圣人打算改立贵妃的儿子为储君。 桃夭听到这些传言时心底其实有些慌,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许贤宽慰她,那些不过是谣言,她心才定下来。 很快她在长安迎来第一个除夕。 除夕这日,许贤照例要去宫中赴宴,就连被关了禁闭的许凤洲也被放出来一同去宫中赴宴。 同家里其他人并不亲近的桃夭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