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低垂眼睫望着神情极为认真的少女。 也不知是不是屋子里太暖和,还是太紧张,她白皙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待上完药,一时忘记自己是被强行虏来的少女一脸认真嘱咐,“这几日千万不要吃辣,也不要沾水,不然会很疼,伤口好得也没那么快。” 卫昭将衣裳一件件穿好,居高林下望着踞坐在地毯上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妹妹这么关心我,不如,哥哥娶你回家吧?” 桃夭这才想起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结巴,“我,我已经定亲了!” 他已经扣好腰带,“不是还没成婚吗?再说,成婚了还可以再做寡妇,哥哥不嫌弃你。” 这个疯子,她还没成婚,他就诅咒她做寡妇! 她吸了吸鼻子,“我的婚事是太子殿下亲自赐婚。” “太子殿下再大,能大得过圣人?” 卫昭像是突然得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勾着她小巧雪白的下巴,“不如我待会儿就进宫去求圣人,将妹妹许配给我。就说,我与妹妹情投意合,一时按耐不住就……” “谁同你情投意合!” 原本还故作淡定的少女逐渐泪盈于睫,“你别胡说八道!” 真是不经吓唬! 卫昭把那只正在榻上睡觉的猫儿抱过来搁在她怀里,斜她一眼,“帮我照顾几日,它若是掉一根毛,我就立刻去你家提亲!” 她哽咽,“这个季节猫本来就掉毛!” 像是怕他不信,雪白柔软的手掌在猫身上抹了一把,果然摸到一把细如丝的雪白猫毛,递到他面前,“你看。” 卫昭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从前的夫婿,是被你气死的吧?” 他话音刚落,原本在极力忍耐眼泪的少女楞了一下,突然泪流满面。 她望着他默不作声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你这个人嘴巴这么恶毒,活该所有人都讨厌你!”言罢,胆小如鼠的少女竟然不顾他的威胁转身出了茶室。 卫昭往二楼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那爱哭猫已经上了马车。 他坐到榻上轻抚着那只雪白的猫儿,轻声道:“谁稀罕要他们喜欢……” 小猫伸了伸懒腰,“喵喵”叫了两声,又重新卧回自家主人怀里去。 * “小姐,您没事儿吧?” 采薇同白芷看着自家小姐泪流满面的自其香居茶楼出来,两人吓得魂儿都没了。 又见她衣衫完整,不像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又稍稍放吓下心来。 那个靖王竟然敢在大街上将小姐掳了去,简直是可恶之极! 怪道长安城的人都说,说他是纨绔子弟都是在夸奖他。 “他不过是叫我替他上药。” 桃夭揉揉微肿的眼睛,“你们回去千万莫要同哥哥说。” 上次她被他拿鞭子吓唬,后来听说哥哥去同他打了一架。 若是这次哥哥知晓他又欺负人,恐怕又要去同他算账。 他阿娘是贵妃,他又是王爷,若真论起来,到最后吃亏的定然是哥哥。 白芷皱眉,“可若是下次又碰上他怎么办?” 桃夭现在都不是怕在大街上碰见他。 她方才临走前还骂了他,指不定他真就晚上来爬她家窗户。 她问:“咱们府上的守卫如何?” 白芷道:“自然十分森严。” 桃夭有些不大相信。 若真是守卫森严,先生不过是一掌教,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夜探她一个相府千金的闺房。 那个疯子大半夜要真来爬她屋子窗户怎么办! 早知道方才就不惹恼他了,最多不就是帮他养几天猫,又不废什么事儿。 可他实在讨厌,竟然敢说是她把莲生哥哥气死了! 思来想去,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想着赶紧回家去。 待回到家中,桃夭怕待会儿晚饭时阿耶同哥哥瞧见自己眼睛肿了,定要起疑心,赶紧叫采薇煮了一颗鸡蛋替她敷一敷眼睛。 经过一番折腾,到了晚间吃饭时,眼睛已经不大看出来哭过。 只是卫昭这么一吓唬,她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 许贤离了饭桌后,许凤洲见自家妹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问:“怎么了?” 桃夭想了想,问:“那个靖王,是不是没人能管得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