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表面与他们寒暄,心底却对他们这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一瞧见他妹妹,言谈举止突然变得矫揉造作起来的行为感到反感,心中既觉得他们轻浮,又欣慰于自己的妹妹人见人爱。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沈家二公子来了。 他眉心一拧,“他来做什么?”他不是放出话,从此以后,沈时与狗禁止入许家大门半步! 管家道:“说是带着赐婚的旨意来的。” 赐婚的旨意…… 许凤洲见自家妹妹也看得差不多,便上前同众人寒暄几句后,领着她出了园子,直奔前面会客厅去了。 路上,他问:“方才那些人阿宁觉得如何?” 桃夭很认真想了想,“都挺好。哥哥看着办就行。” 许凤洲忍不住扶额,“阿宁做人就不能有点追求?” 旁的女子在自己婚事上就没有一个不上心的,她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叫他看着办? 桃夭却很不以为然,“我难道还不够有追求吗?我都这样明目张胆选赘婿了。还是说,我要哥哥把太子殿下请到赏花宴才算有追求?” 这两日哥哥特地叫府中的婢女同她说长安的事儿,期间也曾同她提过“假道学”太子风采是何等令长安贵女们着迷,无人不想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 那婢女当时说得时候一脸神往,桃夭却满脑子却是那“假道学”邀请秦淮河妓在外头“荒唐胡闹”的事情,有心想要告诉她真心,又觉得不大好。 许凤洲听她如是说,竟一句反驳的话说出来。 把太子殿下请到这种变相的相亲宴,亏她真敢想。 莫说他,即便是父亲出面也不一定请得来。 他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这样说来,阿宁确实显得有追求多了。” 桃夭弯眉嗔笑,“哥哥是不是一对比就觉出来了?哥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许凤洲道:“去了阿宁就知道了。” 桃夭也不晓得他要去哪儿,只晓得跟着哥哥总没错,一时随着他走,发现竟然是到了前院会客厅。 才进去,她就瞧见一身形颀长,眉目清隽的郎君正负手立在院中。 不是沈时还有谁? 才月余未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 不待她说话,沈时已经迎上前,向许凤洲拱手作了一作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许凤洲虽明知他的来意,心中也更属意他做妹婿,可面上仍是冷笑,“什么风把沈探花吹来了?” 沈时道:“我特地上门向宁妹妹求亲,还请宁妹妹原谅我上次就那样走了。” 说罢,也向桃夭作了作揖。 桃夭哪里肯受,闪到许凤洲背后去,又忍不住悄悄探出头来看他。 沈时自怀里取出捂了一路的圣旨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虽然不太懂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沈时与许筠宁共结连理这几个字还是看得懂的。 她小声问:“沈二哥哥真要娶我?不嫌弃我是寡妇?” 沈时正色道:“绝不会。” 许凤洲见状这才满意,问:“阿宁如何看?” 言罢拿眼神示意她,不可这么快答应,可傻丫头羞答答“嗯”了一声,“沈二哥哥肯娶我,我自然要嫁的。”思来想去,跟园子里那些人一比,还是沈时更好些。 沈时闻言,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许凤洲见事已至此,再拿捏下去,恐怕自家妹妹就要说他欺负人,心思一转,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如沈探花也去赏花宴上坐一坐?” 沈时知道许凤洲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又向他作了一揖,苦笑,“敬臣兄就饶了我吧!” 桃夭却不懂得他二人的弯弯绕,只瞧着哥哥好像又欺负人了,忙解释,“赏花宴还挺好玩的,沈二哥哥千万别害怕。” 许凤洲嘴角止不住上扬,“阿宁说得对,若是沈探花去了,同他们吟诗作对,岂不是更有意思?” 沈时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去了。 只是他们前脚才到,后脚管家又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参加今日的赏花宴,已经赶往这里。 许凤洲心中惊诧。 且不说太子殿下下江南了,就算回来,又怎么会来参加她妹妹的“相亲宴”? 他见沈时与桃夭已入席,匆匆出去迎人,半道却瞧见一行人簇拥着一袭鸦青色圆领袍衫,光华灼灼不可逼视的郎君气势汹汹而来。 不像是来参加宴会,倒像是寻仇来了。 许凤洲心中稀奇,面上却不动声色,正要向谢珩行礼,却听他冷冷问道:“前面园中正在举行赏花宴?” 许凤洲这才瞧清楚他的神色,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几月前在金陵意气风发的东宫储君出了一趟远门像是遭受巨大的打击,整个人憔悴不堪。 又见他风尘仆仆,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