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人哄她。 都是梦。 她只是气他那么久不来找她,所以才特地挖了这座坟来吓唬他。 一定不是真的! 齐云看着自小到大从来几乎不曾哭过的主子眼眶红得吓人,原本洁白似玉的面颊红得发紫,俨然已是急火攻心,急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孤好得很!” 谢珩才一开口,一大口鲜血从口中溢出。 他一边擦拭着还在不断外溢的血,一边恶狠狠道:“死得好!死了孤再也不惦记了!” 她要吓唬他也不怕,不过是一个心里惦记着旁人,总爱拿甜言蜜语骗他的小寡妇,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他这就回去选太子妃! 长安的贵女们个个乖巧,哪个都比她温顺好哄。 以后等他成了婚有了孩子,定然要过来江南气一气她,气她不懂事,同他开这样大的玩笑。 不对,他往后余生再也不来江南了! 她这样爱骗人,他不要她了! 齐云见他俨然是强弩之末,就连行路都摇摇欲坠,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谁知他走了没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盯着那座坟,一脸阴沉,“挖坟!”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想这样骗他,门儿都没有! “疯了,绝对是疯了!” “谁说不是呢,太缺德了,哪有人去刨人家坟的!” “就算是衣冠冢也不能挖啊!” 特地绕到后院的村民们瞧着桃夭家的神仙赘婿不仅对着桃夭临走前立下的衣冠冢一边吐血一边咒骂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挖人家的坟。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可他瞧着太吓人,谁也不敢作声。 眼见着那些人就要动手,闻讯赶来的张氏挤到人前来,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上前忐忑不安地询问,“桃夭家的,这,这是要做什么?” 齐云忙问:“娘子她是怎么死的?” 张氏愣了一下,随即“呸呸呸”了几声,笑,“谁说桃夭死了,她是随她哥哥回家去了。” 哥哥…… 闻言像是活过来的谢珩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冷冷道:“她哥哥是不是姓许?” 他才刚刚吐过血,面白如纸,眼下又这样瞪人,张氏吓得直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虽说她闺女叮嘱过不许同外人说起桃夭的身世,可也没说过人家问姓氏的说话不许说。 更何况还是桃夭家的赘婿。 眼下瞧见他伤心得都吐血了,指不定当初离开有苦衷,一时有些于心不忍,提醒,“她哥哥是从长安来的,家里做大官的,你去长安一打听就知道了。” 谢珩缓缓松了手。 那晚被阿昭射伤的人就是她。 同沈时夜游秦淮河的是她。 临走那日隔着浓雾瞧见的背影也是她! 原来她就是许凤洲口中那个刚刚死了夫婿的宝贝妹妹许筠宁!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一旁的齐云想起前些日子在金陵发生的一切禁不住扼腕。 殿下也真是的,但凡当时进去多瞧一眼,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竟这样生生错过! 好在人没事,不然真要了殿下的命! 眼下天色渐晚,他正要询问殿下是不是要在此歇息一晚,转头却瞧见殿下直勾勾盯着距离那座新坟很远,被处理得极为随意的一座孤坟。 他仔细瞧了瞧,正是小寡妇为殿下立下的衣冠冢。 这样不吉利的东西哪里能留! 他正要叫人挖了,似才缓过来一口气殿下恨恨道:“去把那座坟移过去!” 齐云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这是伤心过度疯魔了,一个大活人非要跟一死人比,连个坟堆儿都要上赶着凑一凑? 这一夜谢珩并没有离开桃源村,就住在从前同桃夭的卧房里。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昔日重重仿佛历历在目,心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 翌日,天还未亮,一夜未眠的谢珩就叫人去万安县打探许凤洲与沈时的消息。 去的人晌午回来,报:许凤洲半月前就已经离开金陵,恐怕人都已经到了长安。而许家前脚刚走没几日,沈时便也离了金陵。 谢珩得了消息,立刻冷冷吩咐,“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