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这个信念,她就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至于阿耶,只要阿娘没事,他自然也很好。 张氏实话实说:“不管怎么说,他来这一回,你耶娘总是比从前好。” 桃夭也这样想。 张氏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桃夭抬起一张绯红如朝阳的面颊,“我打算去城里看看铺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氏担心她想不开,“那你以后还成不成婚?” “我为何不成婚?”桃夭逗弄着躺在她脚背上晒太阳的小白,“只是他才走,我就要去找下家,总有些不合适。等我开了铺子有了钱再做打算。” 张氏想着也是这个道理,语重心长道:“这次无论如何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不能就这么走了的!”生得再好留不住又有什么用,不如找一个普通些的,安安稳稳过一生才是真。 桃夭也觉得是这样。 若是再找一个这样的跑了,那她流的眼泪都要灌满后山那条河。 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像先生那样的人物天底下又有多少个。就算有,她也不敢再招来做赘婿。 太难哄了! 张氏见她神情蔫蔫,知道她一时没缓过劲来,安慰她,?“你也别多想,等你兰子姐姐从金陵回来,再让她帮你找个好的。” 桃夭乖巧点头,“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关于房子上梁的事儿,张氏见时辰不早起身告辞。临走前,她问:“和离书他签了没?若是签了我带回去叫你大叔给你摁手印。免得再影响你下次成婚。” 桃夭这才想起和离书忘记写了,忙道:“那等我写了再拿过去。” 张氏前脚一走,桃夭立刻就回书房找来纸写和离书。 上次因为不会写,后来她曾偷偷查阅过。 这一次她一气呵成,片刻的功夫便写好。 和离书同婚书一样,都是一式两份。 她签下自己的名字,盯着空出来的那个位置看了一会儿,从箱笼里取出婚书与那封和离书并排放在一块做了对比,取出印泥在和离上签好的名字上印下两个手印。 手续终于齐全了。 从此以后,宋桃夭与谢三郎从此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好得很。 * “殿下还是不高兴?” 正在甲板上擦拭佩刀的齐悦问哭丧着一张脸从船舱出来的齐云。 已经快要八月,江南的夏季仍是炎热,河岸柳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焦。 头上顶着芭蕉叶的齐云在被艳阳晒得滚烫的甲板上徘徊片刻,小声问:“那日殿下究竟在屋子瞧见什么,怎那样不高兴?” 他思来想去,总不至于因为几行刻字就生了那样大的气。 齐悦摇头。 像是为了一幅画。 齐云叹息,“那咱们还要在这儿停留多久?” 从宋家走后一行人马不停蹄昼夜不息赶了两日的路,终于在昨日晌午赶到姑苏来。原本以为殿下在姑苏瓜洲渡口换水路后直奔金陵,谁知却停在此处不走了。 谁都看得出来殿下就是舍不得那小寡妇,可他偏偏一句话不说,憋着一股劲儿在船舱批阅奏疏,昨晚到现在都不曾阖过眼,谁劝谁挨骂。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