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上次涂抹药油那般用力,桃夭只觉得背后的伤痕不疼了,酥酥麻麻得痒。 她咬了咬指甲,小声道:“谢谢先生。” 他声音低沉,“不是说叫你不要去后山,为何这样不听话?” 桃夭连忙解释,“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桃夭回头小心翼翼瞥他一眼,见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着。 自他来以后,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面色这样难看,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没想到他这样不高兴。 他面无表情地帮她擦干眼泪,“去床上躺着。” 桃夭赶紧去床上。放下白帐后换上干净的小衣,躺进被窝里去,偷偷撩开帐子看了一眼谢珩,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立刻放下帐子。 也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她躺着躺着脑袋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黑了,屋子里燃了灯,风一吹,豆大的火苗跳动着。 “醒了?”一只手掀开帐子。 是谢珩,他伸手摸了摸桃夭的额头,有些烫。 他微微皱眉,“还难不难受?” 桃夭“嗯”了一声,“头疼。” 他从旁边煮酒的炉子上取了温着的水递到她嘴边,“吃点水先。” 桃夭连忙接过来一饮而尽。 连吃了几杯水,她嗓子没那么干了,人也觉得暖和一些。 他收了杯子搁在一旁,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桃夭想要坐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眼泪不由自主涌出眼眶。 正抹着眼泪,门被推开,莲生娘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 她一见桃夭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心疼,“是不是疼得厉害?” 桃夭口是心非,“已经不疼了。” 她话音刚落,跟进来的谢珩冷冷道:“不疼你哭什么?”连睡觉都在呜呜咽咽地哭。 他怎么这样! 桃夭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 莲生娘忙劝,“你别听他嘴硬,他不晓得多担心你,在你床前守了一日都不曾走开过。。” 桃夭偷偷瞟他一眼,果然瞧见他一脸疲色。 莲生娘手指搁在碗上试了试温度,对谢珩道:“你喂桃夭吃粥,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我,我没病!”一听要吃药,她立刻解释,“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瞎说!”莲生娘摸摸她的额头,“你看看你都烧成什么样了!” 说完便出去了。 桃夭见谢珩已经端起了碗,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谢珩已经勺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她唇边,“张嘴。” 桃夭只好张开嘴。 她生病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谢珩望着碗里还剩半碗粥,皱眉,“再吃两口。” 桃夭只好又吞了两口,任凭他如何威逼都不肯再吃。说狠了,她就说肚子疼。 谢珩知道她是装的,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会儿莲生娘已经端了药进来,人才进屋子,桃夭立刻捂住嘴巴,“我不吃!” 她小时候醒来后,连续吃了半年的药,后来好长时间一闻到药味就反胃。 “不吃药怎么好?”莲生娘一脸无奈。 已经缩进被窝里的桃夭掀开被子一角,小声道:“我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准好。” 莲生娘见劝不动她,把药搁在一旁,收了粥碗,嘱咐谢珩,“她身子骨弱,尤其是这样的下雨天,一定看着她把药吃了。” 谢珩应下来。待莲生娘走后,他道:“出来。” 被窝里的桃夭摇头,“我不出。我明日一早就好了,不劳烦先生了。” 头一次这般服侍人的谢珩有些头疼,威胁她,“你若再不出来,我就揍你!” “那等我好了再揍?”她试着商量,总之是怎么不肯出去的。 “不行!”谢珩伸手去扯被子,谁知道她人不大,被子倒卷得结结实实。 谢珩扯了半天没扯动,再次威胁她,“宋桃夭,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咬你!” 连名带姓叫她,那就是生气了。 被窝里的桃夭这次不作声了。 谢珩还以为她怕了,谁知道她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准备无误地勾着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