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只展开扇子,道:“一心心待君……为君高韵,风流清俊……可惜……”头一歪,就此死去。 朱骥慢慢站起身来,凝视着源西河狰狞扭曲的面孔,心绪万端,滋味复杂。 满地残阳,乱碧萋萋。伤怀念远,黯然情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明景帝朱祁钰对外只求息事宁人,未追究日本人图谋郑和宝图一事。甚至连源西河真正身份也未告知山东孔氏,称其因伤感恩师身故而骤逝,仍将他以衍圣公弟子身份下葬,以掩人耳目。 第五十八代衍圣公孔彦缙过世后,因其独生爱子孔承庆早逝,便由孔承庆之子孔宏绪继袭衍圣公之位。孔宏绪年纪虽小,天资秀异,聪明异常,于凡书典,过目成诵,所作诗文清新可观,字画端楷。 后来明英宗朱祁镇复辟,十岁的孔宏绪以第六十代衍圣公[11]身份入朝道贺。朱祁镇爱其进止有仪、应对得体,“握其手,置膝上,语良久”,君臣极为欢悦。又因衍圣公府曾发生命案,便借口更换大第,专门为孔宏绪在皇城西太仆寺街造了一座新衍圣公府,规模更胜旧第。 京师接连发生蒙古、日本图谋不轨的重大事件,明景帝朱祁钰不知内幕,或许根本不关心真相到底如何,只终日沉溺于后宫嫔妃的温柔乡中。在李惜儿被赶出皇宫后,明景帝又纳妃唐氏,十分宠爱。而皇帝求子心切最直接的结果是纵欲过度导致了他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而老天爷始终不肯再赏给朱祁钰一个儿子。景泰七年(1456年)二月,皇后杭氏也得病而死。朱祁钰连受打击,加上酒色太过伤身,他的身子很快垮了下去,连行路都困难了。 到了这时候,朱祁钰不得不开始考虑立太子的问题,以作后备。前太子沂王朱见深肯定是不在考虑之列的,朱见深是明英宗朱祁镇之子,如果重新当上太子,朱祁镇的势力势必重燃。而朱祁钰是如何对待兄长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还能指望兄长的儿子善待他身后之事吗?反复思虑之下,襄王朱瞻墡进入了明景帝的眼帘。 对于襄王朱瞻墡而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考虑立为皇嗣。明景帝考虑襄王朱瞻墡,自然是因为襄王朱瞻墡为外藩,如果继位,势必感激他,起码身后事是有保障了。然而,这其中却有一个难处。召襄王入京的金牌一直在孙太后手中,孙太后怎么可能放着孙子沂王朱见深不立,而去立襄王朱瞻墡呢? 种种顾虑中,事情便拖下来了。明景帝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子嗣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位处理政事极为幼稚的皇帝,丝毫没有料到一场惊天阴谋将要来临。 转眼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二日,明景帝仍然在病中,好几日不能临朝。群臣到左顺门问安。宦官兴安走出来,愤而指责道:“公等皆朝廷股肱,不能为社稷计,徒日日问安,有何益处?”群臣哑口无言,只得退了出去。 在朝房中,众臣聚在一起悄悄商议,认为兴安之语大有意味,可能是在暗示大臣们商议立储之事。御史萧维祯等人提议重新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大学士萧镃认为沂王既退,不便再立,应该另选贤良。群臣意见不一,鉴于御史钟同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轻易上奏提重立沂王为储,于是拟定以“早建元良”请。 正月十四,群臣将奏疏递了上去,明景帝没有同意。且下发谕令道:“朕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所请不允。”表示皇帝将于正月十七临朝。 按照明朝惯例,正月十五,皇帝要在南郊主持典礼,大祀天地。群臣都认为这是明景帝身体好转的标志,于是各自退去,等待正月十七再议。 然而,深宫中的明景帝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原本计划正月十五亲自祭祀天地,正月十六回宫,正月十七临朝,哪知道刚刚站起身,就头昏眼花,摇摇欲坠。朱祁钰叹息了半天,最终决定放弃计划,选派一位可靠的大臣,秘密代替他去南郊祭祀。 按理来说,代为祭祀的大臣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应该从内阁或者六部中选取,但明景帝生怕自己的病情动摇人心,便决定选一位武将。于是,这重任就意外落在了武清侯石亨身上。 历史就因为这一意外而改写,不日,便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即南宫复辟,实际上是因为明景帝病重,某些投机分子临时起意,事先并未有周密谋划。参加这一政变的人,主要有武清侯石亨、大宦官曹吉祥、靖远伯王骥、京营都督张軏、礼部左侍郎杨善,以及都御史徐有贞。其中,徐有贞是主谋首脑人物。 石亨,渭南[12]人。出身军人世家,袭父职为宽河卫指挥佥事,善骑射。正统中,累官至都督同知,充参将,辅佐朱冕守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