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埙扫了对方一眼,道:“你是谁?”杨铭道:“我是锦衣卫百户杨铭,是朱指挥的手下。” 杨埙道:“噢,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蒙古人哈铭是吧?你……你找我做什么?是找我喝酒吗?我今晚要喝个痛快。” 杨铭看了源西河一眼,仍迟疑着说道:“我有了重要线索。袁彬说朱指挥中了毒,人还未醒,让我直接来找你。” 杨埙道:“是了,我也有重要线索,是也先……瓦剌可汗……”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越来越热,就此晕了过去。 于康和朱骥听到这里,均大吃一惊,问道:“杨铭说找到了重要线索,那是什么?” 杨埙道:“我也不知道,我来不及听完,人便晕了,就此酩酊大醉。再醒来时,人在客栈客房中,说是源西河送我去的。我还以为是次日,赶来这里,跟于康兄一聊,才知又过了一日,我竟是前晚醉酒,今日才醒。” 于康见朱骥甚是迷茫,又特意告道:“章纶是前日上书,与钟同一道在当夜被锦衣卫逮捕的。当时杨集人正好在钟家,连夜写了一封信给义父,昨日便被内阁外派为官,被勒令出京了。”想到与丘濬赶去相送、杨集始终不肯转身面对自己的情景,不免怅然。 朱骥问道:“钟同是何时被杖死的?”于康道:“也是在昨日。” 朱骥遂不再多问,默默起床穿衣。 于康又道:“我去过北城烧饼店几次,歹人始终没有再露面。所以我怀疑对方已察觉到官府派了探子在那里,有所警惕。或许连玉珠都已经转移走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法子。”想到妻子落入歹人之手已有五日,她性情刚烈,估计没少吃苦头,愈发忧心。 杨埙道:“于康兄,实在抱歉,都怪我贪杯误事,耽误了整整一日……” 于康摇头道:“孙国丈跟杨匠官交情匪浅,他在你面前骤然过世,你怎能释怀?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抱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况且杨匠官跟玉珠只是同乡,却尽心尽力,为了营救她而四处奔走,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你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做?” 杨埙道:“本来当今皇帝和太上皇谁当皇帝只是皇室家事,外人即使看不过眼,也只能发发牢骚,但目下既然瓦剌卷入,便成了国家大事。虽然也知道还有日本人在暗中窥测郑和宝图,但我们只能先将重点放在追查蒙古人上。朱兄,你体内剧毒未解,且只有十日之期……” 朱骥正色道:“不是还有十日吗?只要十日之内破了蒙古人这件案子,我就算死,也是了无遗憾。” 杨埙道:“那好,我想这样安排,我和朱兄先去找杨铭,问问他所说的重要线索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去找吴瑾,设法从蒙古人这条线下手。于康兄,你不妨去找一趟你义父于少保,将日本人暗中窥测郑和宝图一事告知他,请他查明宝图下落后妥善收藏,以免给外人可乘之机。” 于康道:“那好,我就先不向义父提及朱骥中毒和蒙古可汗也先正设法营救太上皇一事,他老人家这几日实在够心烦意乱了。”又叫道:“妹夫,你多日未曾回去裱褙胡同,璚英几次问起你……” 朱骥忙道:“等我忙完蒙古人这件案子,就去接璚英回家。中毒一事,我会亲自跟她交代。” 于康也不愿意妹妹为此担惊受怕,道:“也好。另外还有一事,前日教坊司蒋琼琼来过,指名要见妹夫。看她神情,似乎有什么急事。我不能让旁人知道你中毒未醒,便说你去忙公务了,人不在这里。蒋氏却说她去过锦衣卫官署,说是你托人请了病假。我不敢让她进来,只好说你有些私事出去了。又问她找你到底有什么事,她不肯说,转身匆匆走了。” 朱骥年少时曾与蒋琼琼有过交往,但后来除非不得已,已极少有来往。他料想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自己,必定是有要紧事,只是目下难以顾上,只点了点头,道:“等我忙完,得空再去问琼娘找我有什么事。” 赶来锦衣卫官署,却找不见杨铭。问起旁人,说是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杨氏人了。朱骥找到百户袁彬,问及杨铭行踪。 袁彬答道:“我前天离开蒯府,专程去找杨铭,问他在金桂楼发现的线索是什么。他说是一条重大线索,要立即禀报朱指挥。不得已,我告诉他朱指挥中了毒,人在蒯府,对外只说生病。” 朱骥问道:“你没问杨铭线索是什么?” 袁彬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