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想要走,却又不甘心,就算小莺死了,总也得有尸体在,他若是能把小莺的尸身带回去好生安葬,也不至于让小莺孤苦伶仃困在吕家,算是了了她生前想逃离的心愿。 趁着和尚来得几天,吕家人员进出频繁,魏铭快速出手打点问询了一番,他装扮了一番,又同崔稚借给他的两个匪友一道,只装作同那几个和尚有些罅隙,想寻和尚晦气。 吕家的下人听了,对他们戒备小了不少,有个灶上的婆子嘴碎些,道,“家里自从纳了个小妾,糟心事不断,一会逃了,一会又打得满院子哭喊,好不容易怀孕了,又折腾掉了孩子,小妾要死要活地还伤了主子,这么多晦气事,不得找法师清一清?别说老爷最怕这些,连我们做下人的都怕,不少下人平白无故地得了病,就是不知道这几个和尚法力如何……” 碎嘴婆子说了不少话,就是没说小莺伤了吕少爷之后如何,魏铭示意一位匪友去问,“一个小妾敢伤主家?你们家主家倒是好说话!” “那小妾是个倔的,从前有不服管教的婢妾,少爷两顿打下来,管教的老老实实的,这个不太一样,是个良妾,家里还有得力的人,不敢往死里打。” 魏铭听的心下快跳了两下,“那她现在咬伤了少爷,主家如何处置?” “要搁旁人,一顿打死完了,她不一样……”碎嘴婆子没说完,突然问过来,“你怎知她咬伤的是少爷?你们不是来问和尚吗?怎么问起小妾来了?” 碎嘴婆子起了警觉,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往下说了。 魏铭手下攥了起来。那婆子说要是放旁人身上,一顿打死了事,但是小莺不一样! 小莺不一样! 两个匪友都听出来味道了,“魏案首,你堂姐许是尚在人世啊!” 那她在哪呢?! —— 徐州,街边。 崔稚回头看去,没有任何熟悉的人。 袁大当家伸手朝段万全打招呼,段万全手上拿着几块热乎着的糖糕。方才崔稚和大当家都想吃,但挤在前面的人太多,就留了段万全排队,眼下他回来了,分了糖糕给众人,崔稚和苏玲吃得热火朝天,袁大当家却朝段万全身上闻了闻,“脂粉味!” 段万全立时就站直了身子,袁大当家打量他,“小崔东家和苏姑娘都不爱涂脂抹粉,我袁燕更是连脂粉都没碰过,你身上哪来的脂粉味?说说。” 崔稚和苏玲凑一堆嘿嘿笑,段万全脸涨的好像小龙虾,“是、是那边花楼洒下来的……” 崔稚一下就想起第一次去青州府的时候,就有花楼的小姐姐对段万全抛媚眼扔手绢。 她和苏玲吃着糖糕看热闹,瞧袁大当家准备如何,只听袁大当家问道,“哪家花楼,走,会会去!” 从崔稚到苏玲再到袁燕,全都穿了男装,当下三人在前,段万全在后,头发甩甩,大步迈开,就朝招呼了段万全的花楼而去。 袁大当家大马金刀往大堂这么一坐,从老鸨到姑娘都围了上来,花楼无不是人精,打眼把他们四个瞧上一边,就晓得真正能干事的就一个。但是袁大当家一身痞气,老鸨看破不说破,招呼人伺候着茶水糕点,就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其实袁大当家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想逗段万全玩玩罢了,当下见着段万全脸色一时红一时白的,嘴角的笑就快绷不住了,还不住指使楼里的小姐姐上前伺候段万全。 崔稚跟着笑了一会,就罢了。她从没进到青楼里面仔细参观过,对这个楼的兴趣远大于段万全,她带着苏玲在楼里边逛,见着大声吆喝行酒令的,还有吞云吐雾吸旱烟的。 崔稚多瞧了几眼,原来大兴已经有了旱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热烈,吸烟男人朝她看了一眼,就转回进了身后的房间里。 崔稚见那男人行走之间不似常人,好似余公、左迅或者袁燕这等有工夫在身的练家子,她不敢瞧也不敢问,正要往另一边耍,就听见男人进的屋里有呜呜的声音传出来。 崔稚一下就定住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