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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叶勇曲回到自己下榻的院子,坐下喝了口茶,便听到书童前来回话,“魏生要见您。”

    “魏生……”叶勇曲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但一想,还是让书童将魏铭传了进来。

    魏铭进屋行了礼,叶勇曲问他,“若是说朝堂上的事,还是不要说了。你这等年纪,还是以做好学问才是要紧的,至于为官如何,至少等你中了举人再说。”

    言下之意,小秀才要谨守本分,狂妄自大就不好了。

    魏铭也晓得自己是个秀才,但事情到了眼前,就算他是个秀才,他也要把话说了。

    “还请先生听我一言。”他拱了手,“诸位官老爷合计将常斌驱逐出南直隶事小,今上不会善罢甘休,往其他地方照样派遣矿监税使,才是事大。”

    叶勇曲听他还想妄议朝政,脸色完全冷了下来,“那你想如何?给今上进言?这矿监税使,从甫一出现就有人进言,可也不照样派遣下来?若是进言有用,也轮不到你说话。”

    魏铭点头,“先生所言甚是。”

    “那你还要说什么?常斌已经在滁州危害一方了,他上山伐树,将那山上一颗当地人敬畏的百年松伐了去,山下几个庄子的人全都反了天,与那常斌的人互殴,死了三人,伤了不知道多少。这常斌再多留一日,就祸害南直隶百姓一日,今上不肯将他弄走,我们只能自己出招!”

    叶勇曲显得有些激动。

    魏铭当然晓得这矿监税使作恶有多厉害,旁的不说,就说昨日他去关口查看围堵的船只。

    这些船在仪真关口来往惯了,交多少钞税都有惯例,眼下这常斌派了几个人过来,以查船上违禁之物为名义,另收一份钱,谁肯服他?

    这些船家不服,堵在关口,远处来的船不能靠岸,岸边的船也出不了港,仪真关口乱成一团。

    这也就罢了,那常斌派过来的几个爪牙,竟然公然威胁船家,说再堵在这里闹事,就放火烧船。

    这几人还真就不是随便说说,竟然趁着邀酒大会,让人买了酒来,说话间就要用酒泼船。

    幸亏昨日及时来了官兵,不然一把火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矿监税使一方,仗着有今上特令,为非作歹,毫不顾忌;而百姓和地方官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税收,拒绝上缴,坚决不从。

    双方各占各的道理,极其容易擦枪走火,就同滁州伐树斗殴是一样的,三条人命就此陨灭。

    若说错在谁,这最后的源头,就是紫禁城里的皇帝。

    而前一世,今上的糊涂远不及此,如若不然,大兴为何风雨飘摇?

    只可惜前世太子文治武功,当属明君,但是时运不济,去的太早,而太孙登基时太过年幼,接手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对他来说太为难,大兴朝终究垮塌下来……

    魏铭听了叶勇曲所言,并不似叶勇曲一般激动。

    “进言俨然无甚用处,须得让今上知晓这矿监税使的恶行,会引发多大的后果,方能使得今上收回成命。”魏铭恳切道。

    叶勇曲听了,定定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思虑倒是也不错。”

    他难得给了一句肯定之语,魏铭心下一松,心道只要能听进去话就好。

    叶勇曲虽然不任官职,但是影响力不比一府知府小,自己说服叶勇曲,通过叶勇曲之嘴发声,总也能起到一些效果。

    他思绪一落,刚要再说,就听叶勇曲道,“说来容易,做起来难,魏生,不要纸上谈兵!”

    他说着,端了茶。

    “你年纪小,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其中牵涉多少人多少事,你哪里知道呢?回去吧!”

    魏铭愕然,一阵失望,抬头看看叶勇曲,觉得再说也无甚意义。

    叶勇曲只以为自己是个有些学问的小秀才罢了,就算说出惊世之言,也不会当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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