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直沉寂,甘于妹夫沈攀之下,不出仕,也不打理书院,若不是后面突然与沈攀撕破脸,迅速招揽厌倦党争的竹党人员,将竹党斩为南北两派,与沈攀分庭抗礼,魏铭只怕对此人,更是全然不知了。 魏铭又看了叶兰萧一眼,滕先生却一下站起了身来。 众人皆吓了一跳,一双双眼睛都看向滕先生紧紧攥着那卷子的手。 “魏生练字多少年,怎生写出这样一笔字来?!” 滕先生抖着卷子。 魏铭暗暗觉得惭愧,他这一笔字练了近四十年,若以他如今的年龄,是真的练不出来的。 他道:“学生确实有些过于追求字迹,这一笔字白天黑夜地练了七八年。” 起早贪黑地练字,练了七八年,字写得好,也是不无可能的。 众人皆松了口气。 “不可能!”滕先生一下嚷了出来,“这绝对不可能!这笔字非三四十年之功,练不出来!”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魏铭,两只眼睛抖出了不容错失的精光。 “奇才!奇才!竹院今日来了奇才了!” 众学生目瞪口呆。 滕先生可是最最严厉的先生,他竟然说这魏铭是奇才?! 沈攀脸色难看的不行,从去年到今年,入院考较表现最好的人,非他莫属,那时候,可是三位先生捋了胡须点头,满堂学生也暗暗信服的。 今日这魏铭,竟然当得滕先生“奇才”二字? 他不由地就说出了口,“先生会否言之过早,还有两题未试!” 若只通了这一题,便道是奇才,未免过于武断了。堂中学子都是不服输的人,纷纷道:“请先生再出两题!” 滕先生被这一嚷,也犹豫了一时,看看这颜筋柳骨一般的字、精妙绝伦的文章,又看看魏铭淡然的神色,转身回到了座前。 “再试一番也好。”他说完,朝着魏铭道:“我出一题,你不必写,就在此破题说来即可。” 这话一出,堂里又静了一时。 八股文章最重要的就是破题,把题目的主题准确地挑出来,然后选择一言点出作为文章的主题。 这一句破题放在文章最前,一篇文成与不成,就看这破题高不高明了! 滕先生的意思,看似只需要破题,实则要让魏生立时作答,是不是思维敏捷,这一句破题出来,就明了了! 众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都看向魏铭。 沈攀心中一定。 做题须得屏气凝神,专心致志,要么为何考一场下来,要一天的工夫? 立时作答并非科举之要求,滕先生以为这魏铭是个人才,这才出了这样的题抬举他,但这北人真能受得起这抬举?! 要么支支吾吾答不出来,要么便马马虎虎给出一个粗浅的破题句。 不论是哪一个,这魏生都当不得“奇才”! 沈攀也看向魏铭,魏铭略略低头,“请先生出题。” 滕先生立时道好,“《孟子·滕文公章句下》有云,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我这题目就叫《我亦欲正人心》,请你来破题。” 公都子问孟子,说外面的人都说孟子喜好辩论,这是为何。 孟子说他并非喜欢辩论,其实是不得已,然后解释了一番,最后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