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攀出言极不客气,想来也是怕你掠去他的风头,所以故意出难题作为干扰,你不应放在心上,好男儿志存高远,不必在乎一时成败。” 魏铭说这话,像极了孟中亭的母亲教导他的言语。 他不禁抬头看向魏铭,忽觉自己童试败给这样的人,并无不光彩之处! 四哥孟中亮笑话他败给了乡野小子,但说到底,竹院还不是将孟中亮拒在门外!而他至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 孟中亭深吸一气,心中定了几分,细细同魏铭和邬梨说起他初初被考较的情形。 —— 邀酒大会第三日,魏铭在山上终于见到了酒醒的各位。 叶侍郎年纪大了,早就不再管事,书院托给儿子叶勇曲。叶勇曲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这次考较的三位先生里,就算他一个。 除了叶勇曲,还有一位滕先生,是位老举人,他只考过一次春闱,名落孙山之后,对朝政也提不起兴致,见着朝野纷乱,无治国之能臣,便来到扬州追随叶侍郎。他虽然是举人,但论学问,完全不在叶勇曲之下,且讲课深入浅出又不乏见地,书院学子对他十分敬重。 最后还有一位先生,姓钱名同。魏铭在此见到他深觉奇怪,钱同可是后面浙党的骨干之一,没想到还在竹院任过先生。 钱同倒是进士出身,但却是个同进士。 给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 正经进士看同进士,还是有些瞧不起的。但钱同后面会用实力证明,他这个同进士,也照样把官做的风风光光。 这些人都是魏铭曾经几乎没见过、只听说过的人,如今以这等面貌见到,说不出的有趣。 他兀自思前又想后,直到被邬梨拽了一把,才回过神来,他听邬梨道:“先生让你我二人各自寻个座位,要开考了!” 孟中亭偷偷朝他们招手,孟中亭的两侧,正好各空了个位置。 三位先生在最上,两边还有几位先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接着往下每排六桌,近二十排都是学生。不过这还只是竹院的一部分学生,竹院考虑教舍有限,开了错时上课制,还有一半的人今日并不上课。 魏铭和邬梨往孟中亭处去了,立时便有学子道:“哦!倒是巧了,这三位都是山东远道而来的客人呢!” 他把“山东”和“客人”咬的重,一众学子都窃窃地笑了起来。更有甚者低声道:“也没什么好笑的,毕竟人家到时候考北卷,乐得清闲自在,咱们考南卷,几多艰辛。” 大兴朝按照地域发展的不平衡,科举也南北分开排名取中,更有一些偏远地区,报考人数并不多,分配的取中名额却是不少。 相比之下,江南地区学业发展兴盛,书院林立,学子的学问也普遍比其他地区高,同等学问的情形下,在北地或者偏远地区极可能取中,到了南方却大概与高中擦肩而过了。 竹院的学子几乎都是南人,他们深深地艳羡魏铭三人,自然也看不起三人的学问。 有人小声嘀咕,“说那位魏生可是山东去岁唯一的小三元呢!许是有些本事吧!” 有人回答道,“小三元又不是三元!童试什么难度你不知道吗?山东的童试而已,你我过去,也是小三元!”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偏露出这样意思的学子还不在少数。 孟中亭皱了皱眉头,又一想自己是过了关的,没给北地丢脸,挺直了腰板;邬梨只顾着桌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精巧上乘,别人言语只当听不见;魏铭更不急了,卷了卷袖口,气定神闲地磨起墨来。 沈攀今日也在场,他坐的位置靠近叶勇曲,远远瞧着两人好像没把考较当一回事一样,倒是沉住气的很,他直接拱手朝叶勇曲道:“昨日耽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