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田氏道快了,“去年也旱,到了这会还是下了。龙王爷许是打盹去了,又给忘了。” 田氏长长地叹气,她怀里的小乙抬头望天,细细的脖颈撑着大大的脑袋,细声细气,“龙王爷,龙王爷!” 说着探出身子去抓魏铭,“哥哥编蚂蚱!” 上次给崔稚编鞋,还有几根蒲草没烧,魏铭点头同小乙道好,将蒲草捋顺,一时却想不起来蚂蚱如何编了,到底不似草鞋,中举之前他编过好些年,后来去广西上任,舍不得脚下布履跋山涉水,半路编了草鞋穿上,倒是走的得劲,到了治地,人还以为是南北货郎。 这一世不能这般了,重活一世,他怎么还能让婶娘和小乙过苦日子? 况且还有个吃大鱼大肉长起来的人,既然留下了她,也不好让她饿着。 只是他现下年纪尚小,父母丧期皆未过,一时不能科举。 得想个旁的生计。 不知道拟个假名,写几篇文稿能卖多少钱。 什么春秋、传记、惊奇、演义就算了,八股文章又多年不写,荒废不少,若是点评朝中时政,以他现在的情形,触怒了谁再祸及家中,可就遭了,只能避讳地写些农事工事,又不知能否卖出去。 话又说回来,只是现下怕连买纸的钱都没有。 太子太师魏铭发下重生的宏愿,眼下竟不知该怎么赚第一桶金,由不得不仔细思索一番。 小乙催促,他根本听不见,崔稚见他又开始放空,便拉着小乙的手同小乙玩,“小乙小乙,你为什么叫小乙呀?” 小乙回答不了她这么深的问题,扭头求助田氏,“娘,为什么叫小乙?” 田氏摸了摸她稀疏的黄发,“小乙是小燕子呀!咱们家有小莺小雀还有小燕,多好呀!” 话说到这,田氏脸色忽的落寞,崔稚刚要问小雀是哪个,就被魏铭叫住了,“帮我拉一下蒲草。” 崔稚被这一喊,一下反应了过来,小雀应该是小乙的姐姐吧! 她赶忙去替魏铭拉蒲草,却见蚂蚱已经编好了,栩栩如生,刚要赞一声巧手,呼听身后田氏惊慌叫起来,“小乙?小乙!” 小乙竟然晕厥了! “大夫!找大夫!” 崔稚慌忙喊道,但田氏却哭道:“没有大夫!村里白老爷子是大夫,可他去年就没了!” 竟然没有大夫?!在现代生活惯了的崔稚,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那……” “我去请白婆婆!”魏铭突然道了这一句,转身没入了夜色。 白婆婆很快跟魏铭跑了过来,她一看小乙这状况,便问田氏小乙都吃了什么,得知小乙吃了两日的米汤水,哎呀叫了一声,“中毒了!陈米中毒了!得让她吐出来!吐出来!” 崔稚和魏铭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陈米中毒,那可是要人命的! 当下白婆婆已经同田氏一道,倒了小乙上半身,扣她嗓子眼,手法虽然粗暴,但果真让小乙吐了出来。 “黄曲霉毒素中毒……”崔稚在旁紧攥了手,“光吐不够吧?是不是还要排干净?!” 这个时候,崔稚也顾不上装小孩了。魏铭看她一眼,也道是,叫了白婆婆,“婆婆家里可还有大黄?” 白婆婆连连道有,喊了后边刚跟来的小孙子,回家取大黄给小乙排泄。 崔稚和魏铭皆松了口气,又听白婆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