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初你爹爹给我的保证,我也做主了,从今天起便不作数了。我教养出这样的女儿实在是对不住你,对不住薛家,阿碧还愣着干什么去给姑爷准备纸墨笔砚。” 阿碧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见苏婉音点头,这才小跑开去取。 薛长风面上神色还算淡定,可心里已经乱了,他从大婚的第一日起,就盼着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迟疑了。 他该顺势而为的休了苏婉音吗? “小妹,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薛长风闻言脸色一沉,袖袍中的大手紧紧握起,莫非这又是他们父子间的一场戏,红脸的登场了,黑脸的自然要来。 “镇南,退到一边,今个没你的事。长风啊,你只管写你的休书。”苏老爷子脸色凝重,今个难得薛长风主动来了,他狠心做主将女儿这段孽缘斩了,怎么他这个做大哥的又来搀和? 当初若不是他这个大哥惯着,他怎么也不会老糊涂到让女儿嫁进他薛家,受了几年的活寡。 薛长风心里窝着火,真当他不敢写吗?他从阿碧托着的托盘里取过一只狼毫笔,沾上墨汁。 苏镇南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拽住薛长风的衣领,目眦欲裂:“薛长风你今个要敢休了我妹妹,叫我妹妹难过,我苏镇南发誓一定让所有你在意的人没有好下场。” “哥!”苏婉音从地上站起来,赶紧抓住苏镇南的胳膊,“大哥,让他写,我不难过。” 她放手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薛长风本还争锋相对的望着苏镇南,大有与之拼命的架势,却突然听到苏婉音的话,手里的狼毫笔脱手掉在地上,墨汁溅满了鞋面犹然不觉。 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全然不似说谎,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想被自己休了?凭什么她要他,他就得来,不要他了,他就得滚,休想。 他甩甩头,这一定都是假象,假象。 她若真是这般想的,当初他提出和离,她只管同意就是,大家也都皆大欢喜,为何还要将自己折腾的病了? 对,这一定是出苦情戏。 他们苏家料定了,他如今窝藏着皇上的女人,定然不敢真的休了苏婉音。 不错,他确实不敢。 薛长风双腿冲着苏老爷子跪下,“岳父大人,是小婿这些年在外奔波,疏忽了对婉音的照顾,婉音一日是我的妻子,便终身都是我的妻子,还望岳父不要再提休妻的事情。”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苏婉音。 原来,他心里是在意她的。 她心灰意冷的瞳孔里陡然绽放了神采,就像是田里的庄稼久旱遇到了甘霖,傻愣愣的看着薛长风,脸上写满了情之一字。 薛长风瞧见苏婉音的反应,确实心中渐冷,果然,上一刻还表现的对他冷情不在意,下一刻就又是这种花痴般的眼神盯着他瞧。 他就是蠢,竟然真的以为她找他有急事,他就不该来。 “夫君,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嗯。” 他还能反悔吗? 他袖袍下的手攥的生紧,青筋暴起,恨不得掐住苏婉音的喉咙,还要逼着他说甜言蜜语。 “好好好。”苏老爷子当即笑出声来,或许是他老糊涂了,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不擅于表达感情,差点就错过了婉音的娘。 想归想,忙口齿不清的指挥苏镇南,“你愣着做什么,快将你妹婿扶起来。” 薛长风不等苏镇南过来相扶就站了起来,苏镇南也没去计较他的不领情,笑呵呵的吩咐阿碧,“去让厨房多做点菜,中午我同妹婿喝几杯。” 薛长风眼睛抽了抽,想要拂袖离去,可终究不好发作,就算这局是苏家人做的,可话是他自己说的,这样子还得做做。 “那就有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