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他再一回头,就见那小蛇顺着那树干嗖嗖得滑了下来,已是乖乖的在那方布上盘好了。 “呵,”东青鹤忍不住失笑,“倒是个机灵的小东西。” 常嘉赐满意的将那布帛一扎,挂在了腰上。 天色渐暗,两人出了林子骑上风骊,返程而去。 即将离开日部时,常嘉赐竟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处,天际红霞如火,叠嶂连云,就像一副炽烈浓艳的画,美得如此不真实。 忽然远处的山顶闪过一丝金光,常嘉赐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只威猛的金纹大虎,那虎独立山巅,任暮阳挥洒周身,它自岿然不动。常嘉赐遥遥望去,不见凌冽,只觉莫名的孤寂。 东青鹤揽住他道:“日部就在门内,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再来。” 常嘉赐缓缓收回目光,没有应声,任风骊将他们带离了此地。 回到片石居后,东青鹤的意思是将那小蛇送给未穷去照拂,保准能还他康康健健的一条回来。常嘉赐却不愿意,非要留在身边,东青鹤没法子,只能吩咐青琅在屋内用偌大的瓷盘给它暂且腾了一个小窝,待伤愈之后再行安排。 烈蛇乃是天下闻名的凶兽,青琅他们一听嘉赐要养这东西纷纷吓得脸都白了,可是见门主在旁一派放任,也只得听令办事。 养蛇也有养蛇的好处,果然,后头两天东青鹤离居的时候常嘉赐便乖乖的没有再到处乱跑,一心留在屋内看顾他的新宠。 那小蛇色泽不似其母艳丽,反而焦焦黑黑的,一身花色甚是不均,常嘉赐索性就给它起了个叫“焦焦”的名儿,听着煞是贴切。 常嘉赐问金雪里讨要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不过几日,焦焦腹处的伤就好了不少,但是那小蛇竟惹上了喜爱常嘉赐摸它肚腹的毛病,在瓷盘里头再待不住,没事儿就在常嘉赐身边盘盘环环的绕,想让常嘉赐摸它的肚子。 常嘉赐兴致来了应它几下,大多时间都是懒得理的。 这日,常嘉赐又坐在书案后头看书,焦焦便盘在一边的青竹笔筒上,常嘉赐时不时用毛笔挠挠它的头。 青琅端着药粥进来,常嘉赐问他:“有人来了?”那咋呼声儿隔着两个院子都能听见。 青琅说:“木部的人来送衣裳了。” 常嘉赐疑惑:“谁?” 青琅一顿:“蘼芜长老。” “哟,这哪敢当啊。”他得亲自去看看。 说着常嘉赐便站了起来,不管青琅阻拦,将焦焦往袖子里一揣就走了出去。 长老是管理一方事务的,不是做这跑腿的活计的,不过两件衣裳就招来了对方,想也知道蘼芜所为何意,送衣服是假,来看人才是真,常嘉赐怎能浪费了人家的“好意”呢。 一出院外果然看见一行倩影娉娉婷婷的站在那处,除了最前头那个粉衣裳的蘼芜长老外,那个叫缃苔的弟子也在一旁。 常嘉赐脸上的伤疤已是好了九成,只在阳光下还能看清些暗红的痕迹,他身上穿着青衫,半靠在门边只觉芳兰亭秀顾盼生姿,硬是将眼前那么多温香女子都比了下去。 蘼芜本盯着弟子搬抬木箱,一转眼看见了他立刻冷下了脸来,尤其是对到那人身上的衣裳,更是面皮都白了一层。 那可是……东门主的外袍。 常嘉赐却是面不改色,笑着道:“又送来了这么多衣裳啊,还真是劳烦蘼芜长老了。” 蘼芜嘴角一抽,硬声道:“哪里劳烦,这些年门主的衣裳全是我亲力亲为,早已习惯了。” 常嘉赐点点头,像是听不出她话中深意般的走了过去,弯腰直接开了一个木箱,提起两件衣裳抖开细看了起来。 “果然处处精致,蘼芜长老的绣得菡萏还是那么好。” 这话说得让蘼芜眼内一沉,她可是记得当初这妖修假扮凡人偷入过自己的木苑,当时自己手里可不正是拿着一件为东青鹤新绣的菡萏新衣吗,常嘉赐这意思是想告诫自己他可没忘当初两人间的磋磨? 蘼芜刚要开口,常嘉赐便道:“只是,你这腰腹处似乎做小了半寸,那么好的衣裳,东门主却穿不得,真是可惜了。” 蘼芜一呆,忙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