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请工匠来修缮,潮气深重,久了怕是对身体不好,阿欢还小,不能受寒,看来天晴以后必须得去请工匠了。 顾柔算了算请工匠修屋顶买材料的费用,从床底的泥瓦罐子里拿出了一点铜钱,摆在桌上点数,一面心内叹息: 【唉,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个阿欢在,我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国师的声音深夜传来,【你还有病啊。】 顾柔一愣,不悦:【你是不是还想念和尚经?】 什么和尚经,分明是道德经,小姑娘儒释道不分啊,看来文化不高。国师道:【你呢,还唱些淫词艳曲么?】 【来啊,】互相伤害啊,顾柔怒道,把外衣一脱,摔在桌上,【有种出来单挑!】 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威胁一下,虚张声势罢了,要说真的单挑,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却马上得到干脆的回复:【时间,地点,名字。】 顾柔愣了愣,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可是她怎么会真的去嘛! 那头,国师好像真的不依不饶了:【报上姓名住址,本座必定到。】 【!!!】顾柔态度一下子萎了,支支吾吾,【不是很方便告诉你,要不你说个地儿,我来找你单挑,你是哪里人?】 她说完了,不知为何,紧张得心砰砰跳。 【东莱郡。】清雅似仙人的国观大宗师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东莱?哦,远在东海呀,那离洛阳可远着呢!顾柔知道他不可能寻过来,放了心;不过又莫名地,一丝失落之情油然而生。 东莱和洛阳……千里之遥,真的是太远了。 【这样罢,我说小姑娘,我们如此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为了彼此不相妨碍,本座有个和谈的建议。】 顾柔:【嗯?说。】 【尽量统一作息,一起睡,一起起;减少彼此的搅扰。】 【呸,鬼才要和你一起睡!】这头,顾柔涨红了脸。 【……真是淫者见淫,痴者见痴!】国师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心中低声咆哮解释道,【本座这个一起,乃是指时间上的一起,并非空间上的一起。】 【不行,我的生意,只能在夜里开张。】 他愣了愣。什么生意,非要只能在夜里才能开张?他微微张了张嘴,说不出地惊讶: 难道…… 咚咚咚!顾柔这边,有人敲院子门。“小柔姑娘,小柔姑娘在吗!”她连忙裹上衣服,撑了伞到院子里,隔着篱笆一瞧,乃是世子府的卫官,冒着夜雨,急急相询。“世子有急事相询,请姑娘速到府上一叙!”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来!”顾柔答应着,不忘跟虚空中的那个声音道个别: 【不跟你瞎扯淡了,我要接待客人去了。我警告你,可别再弄出花样儿来,坏了我的好事跟你没完!】 这头,国师披着睡袍,立在卧房窗前观雨,院中夜雨打着芭蕉,风紧雨急,响声淅沥,满园的桃花杏花落红遍地。他沉思良久,一时无言:她说她去接待客人,难道是去…… ——青楼接客? 天蒙蒙亮。 顾柔赶到世子府。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