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姜染姝慢条斯理地开口:“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呢。” 论怎么气人,她是修炼过的,如何能怕一个深宫中压抑寂寞的女子。 僖嫔面色涨红,眼圈渐渐红了,是啊,皇上觉得配就成。不论她受多少难堪嘲笑,通通不重要。 “你!欺人太甚!”赫舍里氏昂起下巴,努力让自己不掉泪。 延禧宫僖嫔赫舍里氏,无宠年余。 这个结论用在她身上,她不甘心的紧,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 “欺人太甚?”一道低沉的男音喃喃重复,两人回眸,就见康熙提着苍蓝色大氅,缓缓的走过来。 两人赶紧福身行礼,被康熙叫起后,就听他慢悠悠的问:“不如告诉朕,僖嫔是如何欺你的?” 他立在姜染姝身边,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僖嫔不用开口辩驳,便知道自己输了。 两人立在一起,身上的大氅都是苍蓝色绣海云纹的,看得出来是同批次同个人做出来的,下针手法都一模一样。 和皇帝用同样布料做出来的衣服,这是怎样的恩宠。 “臣妾一时口出妄言,望皇上恕罪。”僖嫔面色沉静,直接跪地求饶。 姜染姝一时意兴阑干,看着她微微侧着脖颈,露出细腻柔滑的肌肤,白腻的耳尖透着光,微微发红。 一双琉璃般的茶色双眸沁出水意,带着脆弱可怜,倒衬得她真欺人太甚了。 康熙沉默一瞬,想到她往日的情分,可想到她说的话,又恢复冷漠:“僖嫔既然不满意自己的称号,那便换一个如何。” 赫舍里氏面色大变,除非晋封,就没见有人中途换封号的,简直比撸了封号还令人耻辱。 “谨言慎行,慎字如何?”康熙诘问。 “臣妾……”她话还未出口,康熙便摆了摆手,冷声道:“莫名恶言相向,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赫舍里氏张口结舌,开口欲辩,就见康熙不耐烦的摆手,她只得告退。 她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论容貌她是不够精致,可论温柔体贴,气质芳华,她从不觉得自己输人几分。 今儿不过是看禧嫔落单,想要言语上出一口恶气罢了,谁知道康熙竟在周围,将前因后果看了个通透。 她有些绝望的想,若是对方没有看到,会听她的辩驳吗? 那苍蓝色的大氅在眼前不停闪现,赫舍里氏闭了闭眼,怎么也无法欺骗自己。 纵然不知,他也定然会立在她身后,不让她吃星点亏。 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待遇,甚至想都没想过,看到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还能这样? 以前康熙对她神色软和些,她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 如今方知什么是宠溺,什么叫温柔。 两人并肩立着,对付她这个外人…… 神经质的呵呵一笑,她如今更是成了慎嫔,这要旁人如何看她? 无人掌嘴,她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拧着小宫女腰间软肉,用指甲狠狠的掐她手心,看她疼的整个人都想要缩在一起,心里怒火却更甚。 不提她一路怀着什么心情回延禧宫,就说在御花园的姜染姝和康熙,也有些败坏心情。 “原本打算抚琴呢。”她不满道。 一听她这么说,康熙心里庆幸顿起,幸好她心情不好,否则他耳朵又要受罪了。 “那多遗憾。”他假惺惺的开口。 横了他一眼,姜染姝懒得再说,她每次一摸琴,他们就如临大敌,好像他要做什么危险事似得。 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全知道。 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她奉行的原则,越是不会越要练,总要丝滑的弹一曲才成。 要不然在多才多艺的回宫中,她该如何立足,虽说明知宠妃更替很正常,但是有男色的日子她想再长些。 等以后失宠,她又不能偷偷养翘屁嫩男,岂不是要守活寡大半辈子。 这日子想想都觉得贼苦,疯狂压抑自己,最后换来的定然不是好结果。 看看僖嫔,她不就是拼命压抑下的爆发吗?之前贵妃收拾她,现在连僖嫔也察觉到了,看来离上头知道不远了。 她突然有些方,太皇太后经历孝献皇后的事之后,还能再接受一个独宠的妃嫔吗? 那答案她都不用想,直接就已经确定了。 唉,都是男色误人。 向来蓝颜祸水,最是令人销魂。 她心中思绪纷纷扰扰,偏没有个出路,半晌才自嘲一笑,谁知道还能得宠多久,考虑这个有些早了。 在她爬床之前的那些宠妃,又何尝想过自己一朝失宠,从此无法得见天颜呢。 这般胡思乱想着,到底没了兴致,怏怏不乐道:“走吧,有些冷。”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捏着她软软的小手问:“怎么了?” “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