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是宋隐。” “宋先生,我叫许凌风,我在路上救了一个人,这个是他的手机。” 救了一个人?救的是谁,阿凉? “阿凉她怎么啦?是她把手机交给你的?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宋隐担了两个小时的心,等来这么个电话,语气自然不太好听。 电话的那头,许凌风给呛的一阵胸闷,难道这混蛋以为我会把他怎么样了吗?……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好人做不得啊。以许公子的脾气,这个时候应该骂声操果直挂断,但看看腿上正用一双清澈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他的小奶包,一咬钢牙……忍了。 “他受伤了,已经昏迷了几个小时,到现在都没有醒,所以我才不得不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妈的,你以我想打这个电话吗! “既然她昏迷不醒,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总不可能阿凉的手机中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吧。 那边许凌风给气乐了:“我不但知道你的号码,我还知道你的住址,因为我救的这个人,还有他带着的这个小孩儿,身上都有写给你的信,他们是专门投奔你来的。” 宋隐沉默片刻,心底突然升起浓重的疑云:“小孩儿?什么小孩儿?” “我怎么知道什么小孩儿,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是好心救了他们一命,5分钟前刚到闲阳,找不到你家才打电话给你,你可以自己过来问他,如果你叫得醒他的话。对了,男孩子伤得很重,你最好给他找个医生。” “男孩子?你是说那个小孩儿?小孩儿受伤了?” “不是小孩儿,小孩儿还在吃奶,刚才哭了半天,他没受伤。我说的是开车的那个半大小子。” 宋隐一愣,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你救的不是一个女人?” “谁告诉你我救的是一个女人?” 阿凉是个女的? 许凌风终于意识到很可能他们都想岔了,心里的火气去掉一点点,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从头讲起:“我是在下午一点左右遇到他们的,那个时候他们刚刚出了车祸,被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砸中了,车上总共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有一个婴儿,不知道年龄,性别都为男,没有女人。不过他们身上都带着一封信,收信人是宋隐,然后我在他的手机上找到了宋先生你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样子……你的,明白?” 宋隐沉默两秒。 “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既然受了伤,你直接送医院吧,我到医院跟你汇合。” 许凌风也沉默两秒……然后,他笑了,看样子这个人是他娘的一点都不明白啊! “宋先生您是在讲笑话吗?六个小时的路程我开了整整两天,花了十五个小时才到,山上沿途都在塌方,下了山到处都是大水,医院?你倒是找一家还在开门的医院给我看看……喂,喂,听见了吗,喂,宋先生,你听得见我吗……” 电话里一片死寂,许凌风盯着若有似无的信号条,生出种想要把手上这个叫作“手机”的东西狠狠砸出去的冲动,腿上的小家伙却在此时又一次哇哇大哭起来,许公子瞪着小家伙,真心希望他也可以嘴巴一张,哇哇大哭一场,如果靠哭就可以哭出一张干爽大床的话…… 今天真他娘的霉到家了! 许凌风情绪低落,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有个黑影出现在车窗边,他才回神。 车窗外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长的精瘦黑黝,从头到尾都裹在某种自制的非常有创意的雨衣当中,这种天气中乍一看颇有点阴惨惨的样子。少年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火腿肠,见许凌风注意到自己,冲他一乐,露出满口白牙:“先生,您要不要买点吃的?” —— 闲阳新村22号5幢3单元11号。 宋隐情绪不比许凌风好多少,三天来他第一次走出房间,也第一次意识到这几天的降雨量到底有多恐怖──闲阳镇位于丘岭地带,地势不低,就算有条闲阳河穿镇而过,发大水这种事也非常罕见。但是现在,他住的闲阳新区已经是一片汪洋,大水淹没掉十多级台阶,水深超过一米五。 闲阳新村是这两年才新建起来的,位于闲阳镇外,地势比老镇还要高出一大截,这里尚且如此,老镇那边可想而知。 宋隐默默退回房间,决定等到手机信号恢复跟许凌风通了电话再说,一来他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二来就算知道了也没多大用处──这么深的水,他压根不可能把车开上高速,除非使用避水符。现在天还没有黑,一旦用了避水符,有问题的就不是车子而是他了:让人看到他把一辆陆虎开成了水陆两用,估计不到明天他就成网络闻人了……此时的宋神人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车里贴了符,就算整个车子泡在水里,十天半月也不用担心进水,更不用担心被水冲走。 宋隐开始不停地看天,心里盘算起如果天黑之后上路把车开上高速的可能性有多大,不幸他左算右算,都是把车开进沟里的可能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