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快用力点了点头,“哦,……嗯,好。” 一连三个肯定。 话都说完,却还继续停了停思绪,没走。 好半晌,才在愈发恼人的争吵声中,忽而冲宋致宁比划了一个下楼的手势。 她说:“你下来吧,你在外头院子里等我一下。” “……?” 然后,也不等宋致宁回答好或不好,便一扭头,飞也似地往家里跑。 白家很快也迎来一阵鸡飞狗跳。 “诶!瑶瑶,你干嘛呀,烫!” “爸,我马上回来哈!” “不是,你戴个手套!手套!” 她回家取了两个红薯,又飞快狂奔出门。 刚刚煨好的红薯滚烫,几乎隔着手套也灼得她龇牙咧嘴,只得不断把那番薯左右手交替来回疏解热气。 可即便如此,等到她把大个的红薯递到坐在大院中间那长椅上等她的宋致宁面前,还是被烫得不轻,粉色手套上一圈一圈的炭黑印。 宋致宁唇角紧抿,盯着那其貌不扬的红薯看了好半会儿。 好半晌,复才抬眼看她。 他的眼睛不再红红的了。 那是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桃花眼,漂亮到让人晃神的轮廓温柔。 “红薯?” “嗯嗯!你吃吧,这个我爸弄的,我最喜欢吃这个了,冬天吃这个,暖洋洋的!” “……” 以至于,直到很多年后,白倩瑶还无比清楚地记得那天宋致宁的样子。 他戴着一顶漂亮的尖顶灰色羊绒帽,脖子上层层绕绕同色系的围巾,原本就只巴掌大的清隽脸庞遮得只剩半边,一垂眼,一抬眼,长而微翘的睫毛好像给人心尖上挠痒痒似的。 雪花也掉在他的睫毛上,又被他随手拂去。 而后,他像是不怕烫似的,接过那热乎乎的烤红薯,便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口。 白倩瑶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上那小的。 想起不久前他还说要教训自己,不由后知后觉地喉口一涩,有些心虚。 隔了好半天,才轻咳一声,问他:“好吃吗?” 他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只不答反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做事的办法还是很蠢?” 哪有人刚被威胁了,转头塞给人一个红薯的? 就是讨好卖乖也该选个贵重的东西,就她一门心思,到这时候也只惦记着热乎乎的红薯。 甜的,黄瓤的。 没出息。 白倩瑶:“……” 两人默默啃了好半会儿红薯。 嘴里呼出的热气,合着空气中四散白雾,直至宋家家宅门口,一辆黑色的宝马驶出,悠悠离去。 宋致宁目送那车走远。 “也就是我比较心大,算了,”许久,才复又咬下一口红薯,说,“你长点心,应该多和我们这群人接触,才不会受欺负。” “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应该对我凶点,别人才会信你是个真公主,不是土大款暴发户。” “我们不是刚刚还在说……” “加个喂。” “喂!我们不是刚刚还在说,就是……说什么来着?” 宋致宁:“……” = 很多年以后,白倩瑶的心理医生为了显示专业,在见她的第一面,便曾试图来一手“从你的脸上读出你的人生”。 当然,也不过一眼,她便先入为主地认定,这八成又是个好姑娘遇见渣男的恶俗爱情故事—— “诶?错了吗?” 被称为“柏医生”的女人愣了愣,端起保温杯的手僵在原地,“不是渣男?” “当然不是,我遇到的是个很好的男孩,”而白倩瑶说,“只是他有他的人生,不得不把心情都藏得很深很深。” 因此,如果非要说她的爱情故事的话。 无非是一个不够好的女孩遇到了一个把自己伪装得太好的男孩,倒不至于归类于谁又辜负了谁,谁好谁坏诸如此类。 白倩瑶笑了笑,伸手,也摸过一杯茶水,低头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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