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才再没有了安全的距离,被宋母牵线在一块,给了宋致宁无比的压力; 我也知道,哪怕宋致宁看破了这层伪装,依旧向她伸出了手,无论是七岁,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无论何时,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总试图用他手上业已微薄的力量,拽她从泥泞中出来,也曾经为她铺开一条通往截然不同人生的道路。 他能做的不多,可也曾庇佑她于残破的命运,让她远离孤独,告诫她永远不要放低身价,那些挣扎于她而言是挣扎,与他而言,字字句句,难道又不戳心吗? 我知道这一切。 所以也很清楚,当年宋致宁的善良,始终来源于最初那一面的同情,对她的怜悯和感激,也最终如人所愿又不如人所愿的,终结于她最奢望而最后逼退他的,那份喜欢和爱。 他曾爱过她,是十九岁的时候能付出的全部。 正是因为如此,作为当事人而同样清楚这一切的白倩瑶,才会不惜浪费了宋致宁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背弃了她在美国的事业,反倒重新跳进泥潭,用一种近乎飞蛾扑火的姿态,希望他再一次伸出手,就像当年那样—— 可是,十九岁那年的一语成箴竟是那样决绝。 宋致宁还是那个宋致宁,无处可依,如他所说;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胖子”,本可以去追求比他更好的人,实现更灿烂的人生,无需他的帮助,亦如他所说。 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少年时互相扶持的那些连接,也就与世俗男女一般,只剩下了选与不选。 他看透了,所以不选。 她看透却不愿意相信,所以逼着他选。 “你不能自己感动自己,然后让所有人都依照你的想法爱你,”而我能做的,只有最后送给她一句提醒,“白小姐,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你幸福,你却总认为那不是你的幸福,是不是偶尔你也要问问自己,是谁错了,是谁走了强人所难的路?” “……” 我原以为我那时的劝告可以有哪怕半点的作用,劝阻她及时回头,哪怕不能劝她回头,至少让她幡然醒悟,稍微延缓她走向自我毁灭道路的速度。 却没想到,那会是我见白倩瑶的最后一面。 那之后很久,我总想起她最后看我那一眼。 决绝又冷静,无情又平和。 有笑,也有泪。 她说:“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想为别人而活。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哪怕这份爱伤害了很多人吗?很多爱你的人?” “对。” “哪怕你会因此而死吗?” “……对。” ——不死不休的自私鬼。 没法劝,也没法同情,更没法可怜。 我只是觉得遗憾,当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在为她殷切的付出,希望她灿烂自在活在没有少年时阴影的天空下,任她摘取世间曼妙的果实的时候,她却从没有发自真心的珍惜过,被爱的孩子,才能随便奢侈地挥霍着爱。 她可以随便抛弃的,却是像我这样出生平凡的普通人,那样羡慕、那样渴求、那样仰望的人生啊。 的确,她可以在能回头的时候却不回头,用死来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年华。 我想这或许能够传为执着爱情的佳话,也让宋致宁一生都不得不永远记得她,可我如果我是她的朋友,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么自私的她。 但我并不曾真的讨厌过她,甚至可怜她,所以我选择为她隐瞒。 然后擦去眼角,那颗唯独为她流下的眼泪。 那是本不必被提起的眼泪。 那天过后,我很快把和白倩瑶的聊天记录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从此后都没再打开。 毕竟死死活活,人世依旧如昨,与我而言,收钱办事是职业道德,我能做的,只有永远永远保守所有我听到的秘密。 包括对程忱,我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半句,有关于过去在医院,宋致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