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阿蔻心里接腔,活该。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鱼木桌的语气带着关心,“赤脚医生咋说的?” 凌北归脸上带了丝笑,“不严重,去医院看下就好。” 鱼木桌嘬着旱烟,“那就好那就好,说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上回你送来的退烧片可好用了,我那小孙子吃了一片夜里就发了一身汗,第二天早上又吃了一片,中午就活蹦乱跳的,喝了两大碗糊糊。” “等中午回来,你得去我家吃顿饭,要不然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凌北归应下,“好,早就听说李阿婆有手好厨艺,往日想试都没机会,今天就不和桌爷爷您客气了。” 鱼木桌被哄得咧着嘴笑,“客气啥?你这城里娃就是会说话,不过要说厨艺,蔻囡那茶饭手艺才叫好,做的那碗酒酿荷包蛋,我现在还在回味。” 鱼阿蔻笑眯眯道:“桌爷爷,后天家里办暖居饭,我还给你们做,到时放多多的酒酿,到时你们一定得多喝。” 鱼木桌哈哈大笑着应下。 凌北归下意识的望向鱼阿蔻,这女孩的声音不仅有点熟悉,还很特别。 清澈空灵还带着软绵绵的钩子,听的他背上窜过条电流。 鱼阿蔻暼到凌北归投来的视线,握着小拳头挥了挥。 看什么看?再看还揍你! 怎么?嫌上次不够疼? 凌北归自然的移开视线,面色淡漠的垂下眼睫。 一只小母老虎。 恰在此时,骡车驶过高低不平的土垄。 三人都被颠的屁股悬空离座。 鱼阿蔻更惨,因为身上肉少,所以更疼。 心里不禁有点后悔,还不如用两条腿走路呢。 取下盖着箩筐的稻草,编成松垮的蒲团坐上去,这下舒服多了。 秋日里的阳光温暖不刺眼,微风抚着面颊。 鱼阿蔻趴在箩筐上昏昏欲睡。 鱼木桌揉着老腰感叹,“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路能修一修,不求修成城里那样的沥青路,修成碎石子路也好啊,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颠。” 凌北归手指敲着腿沉声,“桌爷爷,其实不修路您这车也有办法不颠,但得做好防震,您回去在两个车轮间的横杠上,再加根粗木棍固定成三角形,现有的车轮前移,后重心再加上副宽车轮…” 男低音醇厚有磁性,如愔愔而缠绵的小提琴声,每字每句都穿过人的耳膜直达心灵,让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闭眼用心去静静聆听。 鱼阿蔻听的闭上了眼,然后… 睡着了。 “蔻囡…蔻囡…醒醒。” 鱼阿蔻被鱼木桌摇醒时,一时不知身处何地,惺忪的睡眼透着茫然。 “桌爷爷,怎么了?” 鱼木桌哈哈笑,“你不是要去买东西的?再睡下去天可就黑了。” 鱼阿蔻顿时回过神来,四下打量见已到了城里,忙跳下车背过身子背筐。 鱼木桌托着筐底放她背上,“蔻囡,你这装的啥,咋这么沉?” “送给同学家的红薯,”鱼阿蔻说:“桌爷爷,等会回去你别等我了,我要买的东西多,估计下午才能回去。” 鱼木桌迟疑,“那不得很重?你自己背的动?” 鱼阿蔻轻松的晃了晃背上,面积是两个她的背筐。 “放心吧,桌爷爷,再多两个我也背的动。” 鱼木桌看的咂嘴,“那行,你自己多注意点啊。” “嗳,知道啦,桌爷爷。”鱼阿蔻挥手告别,朝于心家走去。 于心留的地址在百货大楼后面,这里的房子都是水泥三层连排楼房。 鱼阿蔻按照地址,上前敲响了106的门。 “谁啊?” 鱼阿蔻听出是于心的声音。 “于奶奶,我是鱼阿蔻,我奶奶托我来给你送点黄豆,给我姨吃。” 于心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待听到黄豆,脑中闪过亮光。 连忙开门,笑容满面的说:“你奶还真客气,上回在医院我都说不用了,你们自家还不够吃呢,怎么还往我这送?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鱼阿蔻余光瞄到周围的几家,门瞧瞧拉开一条缝。 “多谢于奶奶惦记我奶,黄豆不多就二两,你等我找给你,我就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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