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兰径直停在家楼下。 邻居端着饭碗喂孙儿,笑道:“阿娴买新车啦?” 雪佛兰半旧不新,实在说不出口是“新车”。 柳芝娴含糊一句,掏钥匙开门。 开到一半,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吓得她手中东西差点掉地。 柳新觉那张脸浮现,惊吓变成怪异与尴尬。 他明显不开心。 有些人上年纪后生气,面容仍残留几分慈和,让人觉得有哄好的余地。 偏生柳新觉不是,他纵然英俊非凡,但经年累月的严肃刻下深痕,不管笑或不笑,看起来总有点难对付。 那声“爸”生生咽进肚子,柳芝娴把东西放在门边。 “给你们带点年货。” 柳新觉:“就一个人回来?” 柳芝娴面生困惑。 柳新觉:“夫妻店都开起来,一个人回来像什么话。” 冷嘲淡讽搭配父亲身份,更显不堪入耳。 柳芝娴攥紧拳头,低声说:“大年三十,我不想跟您吵,东西送到我就走。您跟妈妈多吃点。” 熊丽瑾闻声赶下,扒到柳芝娴启动的车门边。 柳芝娴不得不熄火探身打开副驾座的窗。 熊丽瑾说:“你还要去哪里?” 柳芝娴说:“不用煮我的饭。” 熊丽瑾:“大年三十你让你爸怎么跟叔伯解释,一个没出嫁的女儿不回家过年。” 柳芝娴:“工作忙。” 雪佛兰重新启动,震颤无形驱赶副驾座外的人。 柳新觉提着年货出来,猛力拉开车门,大包小包全数被塞到副驾座上。 “你人不回来,东西也别留这碍地方。” “老公……” 熊丽瑾想拉柳新觉,又顾忌看一眼邻居,怕人看笑话。 柳芝娴没再说什么,升起车窗,原路返回。 - 外公在家门前跟人聊着,雪佛兰靠近,老人笑眼逐开迎上来。 “你弟弟和舅舅今年值班没回来,我们打算到他们所吃年夜饭,正好你也来。” 柳芝娴脚步一顿,该来的一个也逃不掉。 她问:“舅妈也去?” “不少人赶着初一前剪头,她估计要晚一些。” 刚才和外公说话那人骑着电摩返回,土星环一顶毛线帽藏起标志性发型,难怪一时没认出。 土星环从车头篮一袋棒棒糖里摸出一根,塞给柳芝娴。 他笑嘻嘻,“老熊不在,你可以拿着。” 柳芝娴问:“又去干大事?” 土星环笑容带着孩童般天真,“对呀。” 外公冲他说:“你今晚也来吃饭吧。” 土星环摆手,不无憾意,“除非你们想过得不安分,老熊在那,我俩肯定要吵得跟鞭炮一样。” 土星环系紧棒棒糖袋口,随意一挥手,电摩往村中更深地方前进。 柳芝娴第一次好奇,“外公,土星环因为什么和舅舅闹掰?” 外公目光迟迟没收回来,“你不如有机会问一问他,土星环有很多故事。” 柳芝娴只是随口一问,当下张罗外公上车,不再深入。 - 门鹤岭派出所除今天值班的康昭和熊逸舟外,其余人员全在重点山头地段24小时巡山执勤。 部分民警家属前来食堂帮忙,也是匆忙团聚。 年夜饭从中午开始,流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