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丰阳郡主笑了笑,婧怡的意思她懂摄政王妃为堂姐撑腰,惩治了江家三房,江泽面上也不会好看,江、沈两家就此结下梁子;而由江家自己出面,不仅撇清了江泽与江海的关系,于摄政王府而言,更有示好之意。 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已经渐渐学会了以上位者的角度处事,权衡利弊、知人善用。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远播的贤名,想要坐稳摄政王妃的位子,总是有几分本事的。 想着,她就问道:“你那个娘家小兄弟,是打算养在这边府里了” 说的是陈彦弘。 婧怡点了点头:“可能是连着换了几处地方,孩子有些不习惯,闹了好几日肚子,又不肯喝那苦药,如今只好叫乳娘喝药,自奶水中带药性过去,今儿已好得差不多了。” 丰阳郡主微笑:“倒是个金贵主儿,”顿了顿,又道,“王爷这头可有什么说法要我看,只是个庶出的兄弟,还不如送回娘家,请你母亲带着,于那孩子倒是好事。” 陈彦弘身份低微,却在摄政王府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只怕走到那里都会很尴尬。 婧怡自然知道丰阳郡主是好意,可是王氏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十分介意陈彦弘的存在,与其把孩子送回去戳她的眼,不如就放在自己跟前。 也不提什么生恩、养恩的,她只管将他正正经经地养大,教他明辨是非、知晓善恶,到时候是亲人也好、仇人也罢,随那孩子自己的想头。 个中缘由却不好对丰阳郡主明说,因只谢过她好意,拣了她前半截话来回:“听说皇上身子不好,王爷已在宫中住了五六日,还不曾回过家呢。” 崇德帝身子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不知怎么地又迷上了黄老之术,请一群道士在宫中炼丹,皇帝自己则拿丹药当饭吃。 结果就吃出了事。 皇帝昏迷不醒,朝堂大乱,沈青云直接住进了璋华宫旁边的玉坤宫,每日只命人回摄政王府报平安,人却已多日不见了。 丰阳郡主闻言目露犹豫,隔了好半晌才开口道:“皇上的病情我也听说了,也正因如此,摄政王的安危变得尤为紧要,若在此时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朝堂大乱还是次要,只怕要给匈奴可乘之机,到时苦的还是大齐百姓。” 婧怡心下一跳,沈青云好好儿地呆在宫中,丰阳郡主何出此言 她站起身来,一脸郑重地向丰阳郡主福了一福:“我家王爷怎么了,还请姑母明言。” 丰阳郡主连忙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叹息一声,“我若是不想告诉你,也就不会起这个头了。”说着,面露怜惜之色。 二人复坐定,等小丫鬟重新上过茶,丰阳郡主才收拾妥思路,开口问婧怡道:“你可曾听说过邵氏姐妹” 婧怡皱眉想了想,茫然道:“并未。” 丰阳郡主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在其位谋其事,你既坐了这摄政王妃,前朝后宫大大小小的事也该多听一耳朵才是,免得别人家撬你的墙脚,你却懵然不知” 一直侍立在婧怡身侧的碧瑶忽然眉头微蹙,趁着丰阳郡主话间空隙,开口道:“奴婢似乎曾听凌波说过一嘴,皇上有位新晋的宠妃,仿佛就姓邵。” 自从沈青云得封摄政王,婧怡还从未入过宫,对宫中诸事不管不问,同顾皇后之间也没什么交集。 说起来,顾皇后与她在闺中的交情还是不错的。 对皇后尚且如此,对皇帝新纳的妃嫔,婧怡更未有过任何关注。 丰阳郡主却对碧瑶的话很感兴趣,反问道:“凌波可是你家王爷贴身的那个小厮” 婧怡微笑:“正是。” 丰阳郡主便问碧瑶:“关于邵妃娘娘,那凌波可还有提过什么” 碧瑶已知那邵妃娘娘必有不妥。心下乱跳不已,无奈自己不过是个神经比麻绳还粗的小丫头,凌波同自己亲近,偶尔说漏一两句嘴,她却也不会往心里去。 因只好讷讷道:“并没再提什么。” 丰阳郡主点头:“想来也是如此,”打发碧瑶,“你去门外守着,我有话与你家主子单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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