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个尴尬表情:“原来如此,竟是我记错了。”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婧怡垂下眼,避开了男子专注的目光,“妾身既然答应为您处理好府中事务,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您尽管去忙自己的大事,无须费时费力讨好我。” 沈青云的表情僵住了。 半晌,他直起身,将鸡蛋放回碗中:“既如此,你先梳妆罢,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大步流星而去。 直走出正房到了院中,才长长透出一口气,露出了一脸懊丧之色。 当真是昏头了,凌波那小子自打娘胎出来,除了老娘和家中姊妹,就没摸过其他姑娘的手,自己怎么就相信了他,写什么酸诗,不仅没有缓解夫妻关系,反而惹得妻子更加不喜。 按道理,眼下正是亦生亦死的紧要关头,自己本该全副心思放到朝堂之上,可婧怡和他闹了这么久的别扭,甚至说出了义绝的话,他心中总是不安,无论如何无法将此事抛诸脑后,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眼中露出无奈……自己如此儿女情长,怕是终会令父亲失望。 …… 正房里,婧怡和绿袖也正在说话。 绿袖有些忧心忡忡:“四爷好像不高兴了,奴婢方才见他脸都青了!您就算再生四爷的气,也不必如此下他的脸面呀。” “他爱生气,就生气去。”婧怡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声气。 “夫人这是何苦?四爷知道您不高兴,处处小心、事事讨好,就是和您服了软。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日子才能和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放在从前也还罢了,如今外头正有一位虎视眈眈,您硬生生将四爷往外推,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婧怡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从未怪过他纳妾,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得多,一心一意得少,如他这般的也算不错了。我只是气他处处隐瞒于我……我不求琴瑟和鸣,惟愿举案齐眉,难道我作为他的妻子,还不配得到一分信任?”微微皱着眉头,满脸不悦,“甚至在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仍不肯与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只是一味讨巧卖乖。在他心中,妻子再是生气,只要随意哄一哄,说两句好话献两回殷勤,就能雨过天晴……因为女子的发怒赌气,都是为了得到丈夫更多的关注与怜爱。” 绿袖望着婧怡:“难道不是这样?” “不是,”婧怡笑了笑,“色衰而爱驰,男子之爱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减退、消失,唯有敬重与信任,能长长久久地存在,且历久弥新。” “可奴婢觉得您说的更像是朋友。” “我的意思是,夫妻之爱,幸则有、不幸则无,但彼此信任坦诚,却是夫妻相处第一紧要关节。因此,”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只要他一日不向我坦诚一切,我就一日不会原谅他。” 绿袖想了想,点头道:“所以,那位郡主娘娘进不进门,您根本不在意?毕竟,这也并非四爷自己的意思。” “不,”婧怡摇头,态度坚决,“我和娜木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沈青云想纳妾可以,但娜木珠不行,并非忌惮她的高贵身份,只是婧怡从一开始就反对此事。 既然反对了,就要反对到底,否则,她就是一个可以妥协、可以被讨价还价的人。 她宁可与沈青云夫妻离心,也不会走这一步……妥协与退让只会换来丈夫一时的愧疚,和往后日复一日中的习以为常,然后一而再三,再然后,变成一个面目模糊的贤惠大妇。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大约真是一个异类。 …… 因着夫妻两个莫名其妙又生了一场气,沈青云和婧怡到松鹤堂的时候就晚了些。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处说话,方氏和蒋氏商量沈穆的丧仪规格。 “本来是该大办的,可眼下的局势……”方氏有些欲言又止,一转眼看见婧怡两个,原本就卡在嗓子眼的话顺势便吞回了肚子里。 “要不,问问四弟的意思罢。”她的眼神飘来飘去,不时打量着在场诸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