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夜宴 蒋氏一番话说得沈穆不怒反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迈开大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才伸手指着妻子的鼻子,却是破口大骂:“你每天有什么事情,跪在佛祖面前求儿子们对你千依百顺、媳妇们对你敬若神明?;老四媳妇多大一点子年纪,你叫她腆着脸来求你为她过生辰……自己面皮厚,就以为别人家面皮和你一般?”似乎觉得十分荒谬,还呵呵呵连笑几声,才虎目圆睁,厉声道,“娘娘在宫中为老四媳妇办及笄礼,是她一个人张罗操办,别人要称赞自然全是她的好处……你从来只想到自己,却要别人处处为你,如此自私自利,缘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语毕,一甩袖子,再不看蒋氏一眼,大步流星而去。 只留蒋氏一个,呆若木鸡立在地下,半晌做声不得。 一直守在屋外的管妈妈见王爷怒气冲冲地走了,轻手轻脚走进屋来,看见蒋氏的光景,忙上前两步搀住她,口里道:“王妃,消消气儿,老奴扶您坐着。” 说着,已搀着她行至大炕前,正了正大迎枕,方小心翼翼服侍她坐下,又端了茶盏放在她手中:“您喝口茶。” 蒋氏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看了身侧的管妈妈一眼,一挥手将茶盏掷了地下,连连冷笑:“听见没有,他说我什么……尖酸刻薄,少情寡恩,自私自利?我十六岁嫁给他,整整四十余载,为他操持家务、传宗接代,年少时受公婆的气,如今受儿子媳妇的气,这一辈子有哪里对不起他,要他这样看我!”说着,冷笑愈甚,眼中却已有了泪花,“我若是个尖酸刻薄的,老三一个庶子,怎能平安长到了这年岁,并管着府中庶务?还有……哼,这些年他对我就是个防贼的嘴脸,我对他却是夫妻的情分,临了临了,他却嫌我少情寡恩!早年咱们家艰难时,我没有等他张口就拿出了自己的嫁妆,这就是他所谓的自私自利?而如今我百般谋划,又何尝为了自己,不过念着一个青宏。我已失了青恒,青宏又那样命苦,我怎能不为他多打算打算?说到底也是为了沈家,难道青宏、青恒两个不是他的儿子,他都不长心肠!” 话到此处,已声色俱厉、泪如雨下,显然心绪激动之极。 管妈妈便柔声地劝:“王爷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一张冷脸满大齐都有名气,那些个胡话又是气头上说的,当不得真,您又何苦为这些置气,没得气坏了自己,倒叫那黑心烂肺的东西拍手称快!” 沈穆说的是不是胡话,没有人比蒋氏更清楚,但管妈妈有一句话说得对,自己若倒下了,只能叫那些小妖精们拍手称快。 想看她的笑话,没那么容易! 因冷了脸,问管妈妈:“我叫你查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原来,沈穆多年冷落蒋氏,府中唯一的一个老姨娘就是沈青羽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了,自此沈穆身边再无其他姬妾,蒋氏便开始疑神疑鬼,觉得丈夫是在外面养了外室,因派管妈妈着手调查。 管妈妈忙压低声音道:“王爷身边都是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嘴门把得严,老奴也不敢逼得太紧,怕他们捅到王爷跟前去。还是国公爷有办法,派了几个身手好的悄悄跟了王爷几天,倒也不见什么异常,老奴觉得定是您想多了,咱们王爷外头没有人!” 管妈妈口中的国公爷,就是蒋氏嫡亲的兄弟,现今的成国公。 蒋氏闻言神色稍霋,却又想起与亲兄弟做的生意来,顺口问道:“近日的进项如何,三伏天海上的风浪大,跑船生意就淡,如今总该好了罢。” 说到这个,管妈妈眉梢眼角就全是喜气,一叠声地应“是”,凑在蒋氏耳边说了一个数,笑道:“仅是上个月的。” 蒋氏有些吃惊:“往年也没这许多,都快翻了三番了罢!” “不用说,定是有了新的好门路,咱们国公爷随您,脑子灵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