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照亮了殿内,床上的人一个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一个看起来很正常,只是脱了外面的袍子。 “打盆热水进来。”四阿哥吩咐道。 “是。” 苏伟有点不大好意思,转过头面对着帐里,头靠着床柱。 四阿哥把外袍扔到脚下,回身抓起苏伟的手,使劲揉了揉,“爷还没输呢,你看着吧,这世上没人能让爷认输。” 苏伟看了四阿哥一眼,抓着他的手爬过去,搂着脖子把人抱住。 四阿哥揽着怀里的人,鼻息间净是熟悉的味道。 所有的伤口都在被平复,所有的无力都被驱逐。 反正,在这将近三十年的光景里,自己从来也只有他,从来也只需要他。 八爷府 “一天,两天,三天!” 八阿哥把三枚棋子摆到棋盘上,“我就说嘛,足够用了……” “八哥就是厉害,”胤禟笑着道,“这下等四哥出来,西藏的事他可完全插不上手了。” “出来?”八阿哥抬头看了胤禟一眼,“他怎么还能出来?谁准他出来?” “八哥?” 八阿哥轻笑了一声,拿起一枚棋子,悬在棋盘上,“你忘了那句话了?” “趁他病,要他命!” “咣啷”一声,棋子砸在了棋盘上。 雍亲王府 福晋院里灯火通明,王府女眷都聚在了这里,也都刚从纳穆图这儿得知了王爷被暂关延庆殿的消息。 “王爷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他?”年氏心下急切,说话也急了些。 “侧福晋放心,王爷安好,”刚从宫里回来的张起麟道,“万岁爷的旨意是,王爷要为春祭修身养性,不能接见女眷。” “王爷好好的,怎么会和咸安宫的事儿扯到一起去?”福晋紧皱眉头,“常赉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胡说什么?” “请福晋安心,常赉大人是王爷心腹,必不会无中生有的。” 纳穆图回答道,“眼下,万岁爷既下了旨,还请福晋安抚好府内诸人。在王爷出来前,务必不能出事了。” “我知道,”福晋长叹了口气,“你们也回禀王爷,不用担心王府,孩子们我也会格外照顾的。” “王爷身边,现在是谁在伺候?”李氏问道。 “回侧福晋,苏公公和张保公公留在了延庆殿,”张起麟答道。 在场众人,闻之脸色各异。 出了福晋院里,诸位小主皆是郁色沉沉,谁都没工夫搭理谁了。 “王爷怎么会和二阿哥的事儿牵扯到一起?”年氏对身边的凌兮道,“我不信王爷会那么糊涂,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小主写封信,让家里人帮着查查不就知道了?” “也好,”年氏轻叹了口气,“希望王爷能安然无恙,早日脱困。” 翌日,清晨 邱海从房间里出来,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就看到了一张笑呵呵的脸。 “苏公公!” “邱公公,早上好啊,”苏伟一脚踩在廊下的栏杆上,一手拎着帽子,看起来很没形象。 “王爷,起了?”邱海试探着问了一句。 “还没呢,”苏伟晃荡着手里的帽子,“咱家正犯愁,一会儿王爷起来吃什么。” “御膳房会来送早膳的,”邱海好歹在这儿呆了三天了,“咱们在院里等着就是了。” “等着?” 苏伟大眼睛一瞪,“御膳房平日里就马马虎虎的,他们随便送来的东西还能吃?” “可王爷前三天都是这么吃的啊,”邱海很是无辜。 “那是前三天,难道以后都要这么对付着吗?万一把王爷饿瘦了怎么办?” “那,那苏公公的意思是——” “你来想办法!” 苏大公公很是任性,“咱家会提前一天给你写好菜单的,你去准备就行了。” “我我怎么准备啊?” 邱海一急起来,嘴都不好使了,“苏公公,您不能不讲理啊,小的跟你们一样,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啊。” “你不是有门路吗?” 苏伟一条腿站累了,终于放弃了流氓的姿势,坐到了栏杆上,“咱家相信你会想出办法的。既然咱们三个都留下伺候王爷了,那把王爷伺候好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你的主子也会认同这一点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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