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端坐在龙榻上,精神倒还没不错,诸位皇子行礼问安后,恭立在一旁。 康熙爷接过梁九功递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微眯的双眼扫过一众皇子,“当初,朕在行宫拘禁太子时,就曾明言,储位关乎国祚,不可轻动。皇子间,有谋夺太子之位者,即国之大贼,法理不容!回京以后,胤褆屡次奏称胤禩仁贤,更有如张明德等匪类,言其有大贵之命。朕此前,委胤禩以重任,为了让他处理好凌普一案,特属他为内务府总管。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一众僚属却再三欺罔于朕,阖该斩之!” 三阿哥微微抿起唇角,瞥了一眼身旁的四阿哥。 康熙爷将茶碗放到茶桌上,一手扫过袍摆,声音更加威严,“然,胤禩以朕之信任,四处妄博虚名。借朕旨意,宽宥施恩大罪之人,后俱归功于己,至人皆称之。此是,又出一皇太子矣。” 九阿哥咬了咬嘴唇,回身看了一眼十四阿哥,又低下头去。 康熙爷轻咳一声,扶着榻沿儿站了起来,“正所谓,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太子之位,岂是人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意图谋害胤礽,争夺储位。今其事皆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拏,交与议政处审理!” 胤禟身子一紧,回头看向胤禵道,“你我此时不言,再等何时?” 胤禵一手攥拳,上前一步道,“皇阿玛,八哥绝无戕害太子,谋夺储位之心,儿臣等愿为八哥担保!” 四阿哥一时征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十四阿哥。 胤禟随后而出,跪到康熙爷身前道,“请皇阿玛明鉴,八哥一直安守本分,不敢越矩半分。今天皇阿玛所言,实在是过甚其辞了!” “混账,”康熙爷一声怒斥,“你们两个急急的蹦出来,是要指望他做了太子,日后登极,封你们个亲王吗?” “皇阿玛,”四阿哥上前扶住康熙爷,转头盯着胤禵道,“自古君无戏言,皇阿玛既有所训斥,我等就该自省自勉。胤禩所行若何,众皆共睹,何时轮到你们出言担保?如此惹怒皇父,还不立马叩头请罪?” “四哥,”胤禟直了直身子,挡住四阿哥的视线,“弟弟知道你与八哥有些私怨,八哥也尤为痛悔。只因错解了皇阿玛在行宫的几番圣训,才至于今天地步。但说到底,凌普罪大恶极,已经没了脑袋。四哥丧子,痛及骨髓,弟弟们也甚为惋惜。但是,凶手已经伏诛,八哥与四哥更是血肉至亲。如今八哥蒙难,弟弟们想为他说上几句话,四哥都不能容忍吗?” “你——”四阿哥话未出口,胤禵从旁拱手道,“请皇阿玛息怒,儿臣等并无心冲撞皇阿玛。只是,平常与八哥交好,了解至深,八哥绝不是奸揉狡诈之辈。眼下,八哥惹怒皇阿玛,皇阿玛怒极攻心,难免有失公允。儿臣等顾及兄弟情义,不得不为八哥辩驳,请皇阿玛明鉴!” “兄弟情义……”康熙爷一声冷笑,推开四阿哥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依朕看,你们是要学梁山伯聚义,博个英雄好汉的名声,实则是想弑逆造反吧?” “儿臣不敢,”胤禟一头叩在地上,“儿臣等自幼蒙皇阿玛训导,深知君臣之礼。今天冒颜犯谏,也是因为皇阿玛一贯重视父子亲情,对待大哥、二哥都甚为宽宏。八哥纵然有错,也不至于锁拏关押。若是皇阿玛当真下令,叫八哥日后如何自处啊?” “不要废话了,”康熙爷打断九阿哥的话,“朕心已决,胤禩必须为其所行付出代价。” 胤禵闻言,一时愤慨,霍地起身道,“皇阿玛处事不公!当初行宫圣训,二哥之罪条条当诛!大哥这么多年来,处处与太子争锋,夺储之心人所共知!为何他二人几番触怒龙颜,依然安然不恙,八哥只是一时糊涂,却要落得个锁拏拘押的下场?” “胤禵,你闭嘴!”四阿哥一声怒斥,康熙爷已然白了脸色。 十四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挺起胸膛道,“儿臣自知,今日已犯下大过。想必在皇阿玛心中,儿臣也不如大哥、二哥身份高贵。皇阿玛想如何处罚,儿臣自甘领受。只是,皇阿玛若还要无凭无据地锁拏八哥,儿臣便只能以死请谏!” “放肆!”康熙爷瞬时拔出腰间的匕首,直指胤禵,“你想死,朕成全你!” “皇阿玛!”站在康熙爷身后的胤祺,慌乱间扑倒在地上,一把抱住康熙爷的腿,“皇阿玛,十四是一时冲动,请皇阿玛饶他性命!” 四阿哥上前一步,握住康熙爷的手腕,“皇阿玛息怒,胤禵不懂事,求皇阿玛饶了他吧。” 其余皇子见状,纷纷下跪道,“请皇阿玛息怒,饶胤禵性命!” “胤禵,还不快跪下请罪!”四阿哥转头瞪向十四阿哥,目眦欲裂,“你只顾着你们的兄弟情义,却全然不顾人伦孝道了吗?皇阿玛若是被你气出病来,你有几个脑袋担当!”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