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吴全压低声音道。 曹清站在吴全床边儿,有些慌张地搓搓双手,“师傅,这两天,总有人跟着徒儿。” 吴全一愣,“跟着你?” 曹清点点头,“在阿哥所里还好,只要徒弟出门,就有人跟着。我留意看了两次,是萧二格手下的洒扫太监。” 吴全瞪着眼睛,向窗外看了看,心里突然一紧,“这两日,苏培盛跟着四阿哥没?” “没有,”曹清摇摇头,“自从北巡回来,苏公公就一直告病,几乎一面也没和四阿哥见过。” 吴全缓缓舒了口气,“没见四阿哥就好,既然是萧二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苏培盛吩咐的。这几年,他行事低调,从不争权夺利,师傅一时还真忘了他的本事。” 曹清缩着脖子,“那……咱们怎么办啊?四阿哥那儿,迟早会知道的。” 吴全沉默了片刻,“不用慌,咱们不过是奉李格格的命查点儿小事儿,四阿哥真要追究也得先问到李格格头上,至于这其中其他的关节,咱们装不知道就是了,四阿哥总不能自己扯出来。你就正常的当班休息,不用紧张,更不用害怕。” “是,”曹清向吴全一躬身。 吴全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也少上师傅这来,免得让人怀疑。” 曹清弯着腰退了出去,吴全坐在床上,眼神渐渐暗沉,看来,不能多等了。 苏伟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手里捧着个水萝卜咔哧咔哧地啃着,一盘水嫩嫩的紫葡萄被他远远地推在一旁。 来送葡萄的王朝倾扁着眼看着他们苏公公,那葡萄可是贡品啊,四阿哥也只得了那么一篓,院子里几个主子都得珍惜着吃,这位爷竟然连瞅都不瞅一眼。这奴才和主子怄气本来就是天下奇闻了,如今主子都服软了,这位爷竟然还气着。 苏伟被王朝倾盯的不舒服,皱着眉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想吃,你就吃啊,看着我干嘛?我一个奴才,吃不起葡萄!” 王朝倾咽了口唾沫,强扯个笑容出来,“您吃不起,我更吃不起啊。我说,苏公公——” 王朝倾刚想劝导苏伟两句,就听房门砰地被人打开,张起麟一脸天塌了的表情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苏公公您快去看看吧!” 苏伟扁着眼,“休想骗我,你这招用了两遍了都!” “不是,”张起麟原地蹦了两圈,“我拿脑袋担保,出大事了!” 王朝倾眨眨眼睛,微微站起身往窗外一看,“苏公公,快看!” 苏伟嘟着嘴抻头一看,院子里跪了一堆的奴才,“怎么回事?”苏伟心里咯噔一下。 张起麟猛地灌了一杯茶,“四阿哥,被……被……被罚跪了!” “什么?”苏伟猛地站起身,“谁罚的?皇上?德妃?” “不是,”张起麟焦躁地拽拽脖领子,“是那位新来的师傅!” 皇上新给四阿哥指的老师,张谦宜,那位被皇上称为老学究的人。 苏伟一边往正殿走,一边听张起麟乱七八糟的说。四阿哥好好上着课呢,外面干活的张起麟就听里面一阵怒吼,说是四阿哥用心不专,愧对圣贤夫子。为皇子者,当以天下为己任,不立雄心,自甘堕落,以后就是纨绔子弟,要受万年唾骂。 苏伟听的是满头大汗,这人当自己是谁啊?就算是明相、索相,佟国维加一起,也不敢这么说四阿哥啊。 但是当苏伟走到正殿门前,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满头大汗能舒解的了。 只见四阿哥背脊挺直地跪在正殿当中,后面跪了八个哈哈珠子。伺候的奴才们跪在廊下,院子里洒扫的太监都扔了扫帚,跪在原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宾天了呢。 苏伟挺了挺身子,向四阿哥走去,路过西三间的门前,还往里瞅了瞅,结果不瞅还好,一瞅差点撞墙上。那位传说中的大师傅,此时正坐在桌子后看书呢,看那架势,估计已经沉浸在书的海洋中无法自拔,完全把被罚跪的四阿哥忘掉了。 苏伟慢慢走到四阿哥身后,心里还很纠结,他们俩还吵着架呢,四阿哥除了给他送点吃的,一点有诚意的表示都没有。现在自己主动跟人家说话,不等于认输了嘛。 苏伟皱着眉,低下头,结果一眼看到,四阿哥膝盖下连个垫子都没有,就那么光着腿直接跪在地上了。也不知道屋里这帮奴才是怎么办事儿的,没有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