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信任他,那就要一直信任他。 于是李令婉就身子凑近过来一些,轻声的说道:“哥哥,我这几日听得府里有丫鬟仆妇说兰姨娘其实是个大家门户出来的女儿呢。她的父亲,就是前些年卷进了王大人案子的那位孙御史。不过听说这位孙御史的案子已经被平反了,还是皇帝亲自给平反的。还说这位孙御史现下已经回了京,皇帝还升了他的官呢。怎么办啊哥哥,兰姨娘的娘家这么厉害,可我娘的娘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父亲还那样的喜爱兰姨娘,一点都不喜欢我娘,他们会不会休弃了我娘,让兰姨娘做太太啊?” 李惟元看了她一眼。 这样绝密的事,府里的丫鬟和仆妇怎么会得知?必然是这小丫头心中一早就知道这事,所以这会假托了丫鬟仆妇之口来说了而已。 可心中到底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觉得李令婉都已经这样的依赖他了,他不过随口一问,她就能将这样的烦心事都告诉他。 不过李惟元心中也有几分诧异。 年前李修柏他们初回来的那日,他在一旁冷眼见孙兰漪的举止言谈甚为的端庄大方,心中便猜测她应当是大户人家之女,但没想到她的家世竟然是这般的雄厚。 略想一想李令嬿的年岁,再想一想孙御史获罪的时间,李惟元心中已大致的猜测出了孙兰漪为何会给李修柏做妾的事。 至于解决办法,他伸手轻拍了拍李令婉的头顶,笑道:“这事简单。你莫慌,今日我就能给你解决了。保管往后他们再不会有要扶孙兰漪为正室的念头。” “真的?”李令婉大喜过望。 李惟元看着她这样,止不住的唇角微翘:”自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令婉高兴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想了好几日依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可李惟元不过这样的略想一想,立时就说这事简单,今儿就能给她完美的解决掉,这种智商上的碾压,真的让人觉得好挫败啊。 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李惟元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打消老太太和李修柏心中的这个念头。 但其实李惟元压根就没有去管李修柏是什么念头,他只是想直接去找老太太。 纵然李修柏现下做到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但只要他一日是老太太的儿子,那他就必须要听老太太的话。而且他知道老太太是个强势,喜欢掌控人的性子,但凡只要她决定了的事,那必然是容不得李修柏反抗的。所以只要他说服了老太太,那李修柏自然就不用他去烦心了。 因着想知道李惟元到底会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事,所以李令婉在李惟元这里待了一整日。但一整日也没见李惟元有什么布局,或是有什么动作,而是一直施施然的在看他的书。偶尔同她说几句话。中间还说想要考较她近来字练的如何,让她抄写了一首诗。写完之后又嫌写的不好,自后亲握了她的手,几乎是一笔一划的引着她写完了那一整首诗。 等到两个人用完晚膳之后,李惟元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这才同李令婉说着:“我去祖母那里一趟,你等我回来。” 李令婉点头。又担心他,所以就嘱咐了一句:“哥哥,你要小心啊。” 李惟元笑着望了她一眼,吩咐谨言打了灯笼在前面照路。 一路到了世安堂,小丫鬟对他行了礼,叫了一声大少爷,随后伸手打起了帘子,请他入内。 他现下已入翰林院,六品的官职在身,这李府里是再没有敢小瞧他的人了。 老太太刚用完晚膳,正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喝茶。李惟元走过去,对老太太躬身行礼,叫了一声祖母。 老太太将手里的盖碗放到手边的炕桌上,抬眼看他,语气温和的又问他:“你这时候怎么过来了?可是找祖母有事?” 前些年老太太虽然也对他好,但还是流于表面的。不像现下,李惟元进了翰林院,这样大的出息,她做祖母的终于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儿好了。不过有时候想起李惟元出生的时候老太爷就一跤摔死了,还有当年大觉法师对李惟元的批语,老太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李惟元不答,而是目光看了看屋内的一众丫鬟。 老太太会意。李惟元这是有话要同他说呢,而且只怕还是较为机密的话。于是她便吩咐着屋内的一干丫鬟:“我暂且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先下去。” 几个丫鬟应了一声是,随后便转身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自外面将两扇槅门关了起来。 老太太这才望向李惟元,和蔼的问他:“你有什么话,现下可以说了吧?” 李惟元却是没说话,而是直接跪了下去。 M.daOjUHuIShou.coM